我到達了一個轉彎處，稍作調整之後，設法扭曲我的方式進入彎道。我並不覺得管子變小了，但我確信管子變小了。我不能讓自己想象被困在這裡，不能讓自己想象可能沒有出路。如果我這樣做，我將變得毫無用處，而其他所有人都將被困在我身後。
”貝瑟妮?”
”我很好,”儘管我們都知道我在撒謊，我還是勉強把嘴對準了艾比。
我又走了二十英尺，這時從上麵傳來的搖擺砰的一聲震動了管道。吱吱嘎嘎的呻吟聲在整個係統中回蕩。我愣住了，忽然聽到一聲低低的嗚咽。如果煙鬥裡有足夠的空間，我可能會蜷成一團，像嬰兒一樣尖叫。
”快點，貝絲，快點。”
凱德不用說第二遍。我突然瘋狂地想要從這個充滿無儘折磨和瘋狂的世界中解脫出來。我不再完全反對把死亡作為一種選擇，即使這意味著要逃離這個複雜的管道。我要麼找到這條隧道的儘頭，要麼死在裡麵，我不在乎誰先到。
我用我的手肘和腳，蠕動我的方式像蚯蚓在一個更快的速度前進。光束在牆壁上反射回來，在粘液和淤泥上閃爍，這些東西在那裡呆的時間比我活著的時間還長。垃圾發出的臭味很難聞，被人遺忘的混雜著頭發、死皮、廢物和黏糊糊的東西也同樣難聞。它包裹著我，滲入我嘴唇裡的一切，滑進我的鼻子。
我曾想嘔吐，但那時我也得爬過去。雖然，在這一點上，它可能比我已經掙紮通過的爛攤子更乾淨。
管道急轉彎。我用光來窺視它。網絡上到處都是雪泥，在十五英尺以下的地方扭曲著，發出昏暗的光芒。這該死的東西去哪兒了，我們能穿過去嗎？
”貝瑟妮?”艾比問道。
”它又掉下來了,”我用一種幾乎認不出來的哽咽的聲音警告道，對此我感到非常羞愧。
我把自己拉進了虛無之中。
隧道儘頭出現了曙光。我不得不關掉手電筒確認一下，但它就在那兒，一盞明亮的燈塔照亮了籠罩在我身上的黑暗。希望在我心中湧動，我繼續以更快的速度前進。淚水湧上了我的眼睛，堵住了我的喉嚨。
我不在乎隧道的儘頭是什麼，也不在乎它是被倒進未經處理的汙水裡，還是被外星人占據的巢穴。我不在乎我一掙脫束縛就會被抓起來吃掉。我隻想逃離這個狹窄的空間，再次呼吸新鮮空氣。我聽到艾比的喘息，因為我做到了結束和漫不經心的投入管道。
這比我預想的還要深;我大聲咕噥著撞上了泥濘潮濕的地麵。疼痛刺穿了我瘀青的尾骨和肘部。空氣從我體內強有力地抽出來，然後又幸運地衝了進來。當我把自己從管道出口拉出來時，我用爪子抓住了潮濕的地麵。我眨了眨眼睛，對抗白天刺眼的刺眼光芒，那光芒灼燒著我的眼睛。
雖然我下麵是濕的，但我沒有在水坑裡。我還看不見，但是我感覺到了開闊的空間，再也感覺不到周圍的牆了。雙手抓住我的雙臂，我眨著眼睛，試圖去除模糊我視線的淚水。我意識到太陽並不是我看不見的原因，而是淚水從我的臉上流下來，堵塞了我的眼睛。”你還好嗎?”凱德問道。
我試著讓他相信我頭昏眼花，但是完全沒事。隻有一聲呻吟，仿佛一聲嗚咽從我身上撕開。我感到震驚，心碎，幾乎要完全崩潰了。我設法在可怕的管道裡保持鎮靜，但是已經太多了。我能感覺到一種粉碎性的東西正在我體內形成，我害怕它會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