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就是這麼不允許。
終於,陳暗累了,他不想再細想下去,昏昏沉沉直接睡倒。
一夜就此過去,第二天天色將明之時,陳暗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也不是彆人,正是他的貼身小廝荃有。
“殿下,殿下,李公公來了!”
陳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覺整個人都起不來。
一下子變成凡人,昨晚又沒睡好,他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吵什麼吵?怎麼了?”
“殿下,殿下,李公公是和張府台一起來宣旨的。”
“張府台?宣旨?”
“是啊殿下,您忘了?張府台乃是六府要員,分管天下錢糧、國家府庫。他可是素來看很重殿下您的,聽聞殿下您回來了,特意跟李公公一起來宣旨並見見您的。”
是嗎?
陳暗回憶著自己看到的本朝朝誌記載,想起一個名叫張洮的人。
此人年齡四十多歲,乃是當朝一品大員,分管朝廷府庫的乾吏。
不過此人貌似這些年的日子過得挺不好,畢竟國庫空虛,他這個府台乃是難辭其咎啊。
可就這麼個人居然很看重他三皇子,並素來與他三皇子交好,就讓陳暗有些頭疼了。
你這個自己一身麻煩的家夥跑過來乾什麼,能幫得了他陳暗什麼?
“那個什麼,既然是傳旨來了,就先去接見吧。”
畢竟還是凡人,陳暗雖然很不喜,但形勢比人強,他也隻能暫時服軟。
在全有的伺候下,快速更衣洗漱。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陳暗便來到了大廳。
隻見大廳之中已經有兩個人在等著了。
其中跟一個一身太監裝扮,年齡大概五十左右,手上拿著金黃色的聖旨。
正是當朝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
而另一人年齡四十有加,身穿當朝文官代表的孔雀刺繡官服,看起來儒雅不凡。
此人是六府台之一的張洮。
兩人一看到陳暗進來,都有些驚奇的看著陳暗。
從他們的眼中,陳暗可以看到他們有打量和探尋之色。
這也正常,畢竟三年了,陳暗這個假冒的三皇子就算是真的,他們也不免會多看幾眼。
“拜見三皇子殿下。”
二人終於回過神來,立即起身行禮。
陳暗當然不會擺什麼架子,擺擺手:“都起來吧。”
二人起身後,陳暗這才問:“李公公,張府台,一大早來此,可是有什麼事嗎?”
“殿下想必已經知道了吧,那老奴就不耽誤時間了。”李公公輕輕一笑,開口繼續道,“奉天承運,天子詔曰,三皇子既然已遊曆歸來。當思為國效力、上報君恩。前有奏報雁北城遭逢大旱,更有蝗蟲過境,以致顆粒無收、災民遍地。然則國庫空虛,賑濟不力。素聞三皇子行事乾練、為人機敏,特著三皇子親赴雁北城,全權負責賑災適宜。著張洮為欽差大臣,從旁協助。欽此!”
念完,李公公一收聖旨,道:“三皇子殿下,張大人,接旨吧。”
陳暗和張洮連忙齊齊跪地:“兒臣(臣)接旨!謝主隆恩!”
李公公連忙將陳暗攙扶起來,將聖旨放在他的手中,道:“三皇子殿下,災情緊急,可要早日啟程哦。奴才傳旨完畢,這便回去向皇上複命了。”
說完,李公公笑吟吟的一轉身,就這麼走了。
荃有眼力勁不錯,連忙追上去送到門外。
餘下陳暗和張洮互相對視了一眼,後者開口道:“殿下,可算是等到您回來了。”
“哦?”
陳暗笑嗬嗬反問:“張大人一直在等著我回來?”
“不錯!”
張洮猛然跪下:“殿下,微臣一直深信您會回來,一直在等著您回來!支持您的人,也都在等著您回來!天可憐見,殿下您終於回來了!”
陳暗頓時感覺到一陣頭疼,來了,來了,周栩演果然沒說錯。
你不想爭,有人想爭。
並且即使你不爭,他們也會推著你上去爭。
這就叫黨派。
現在的陳國,皇帝老去,自然是各個黨派林立。
有太子黨、二皇子黨,也有四皇子黨和他陳暗這個三皇子黨。更有騎牆派、清流派和左右下注的逢迎派。
正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實力,會推著你一步步走向你並不想走的路。
“夠了!”
陳暗大喝一聲,“張大人,本殿下初回,念在你情緒有些激動口不擇言,這些話本殿下就當做沒聽到。若是再敢亂放厥詞,本殿下決不輕饒!”
“殿……殿下?”
張洮驚呆的睜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