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誰？”
劉葉吐出的字好像一柄柄重錘砸在了夏燁的身上，她錯愕之間不停的後退，臉上的表情有疑惑有猶豫更有無法言喻的慌亂。
就在劉葉的最後一個字從口唇間吐出，夏燁早已緊繃的情緒再也支撐不住，她猛地抬頭，張口喊道：“你要知道？好！我說，我都說！他是一個騙子！”
疾風驟雨隨著夏燁終於開口而突然沉寂，然而在她濃重而急促的呼吸聲中，再她終於說出了一直隱瞞的事情，場間的氣氛卻並沒有變得輕鬆起來。
“我那時候隻是一個小女孩，孤苦逃生無依無靠，直到我遇到了他……”
劉葉目光一沉，與雅飛對視一眼，但都沒有說話。
他在初遇夏燁的時候便聽到了那一段上古秘聞，自然知道夏燁說的是精靈族被人族毀滅之後的故事。
他還知道夏燁正是遇到了她口中的這個男人，然後從對方那裡得到了強大的實力，還得到了一副人類的軀體。
就憑借著這些，夏燁才最終混入人類的世界並成長為一代至強，魔法皇後。
可是有關那個人的一切，當時卻是無論劉葉怎樣詢問，夏燁都不肯透露半點，直到今天……
夏燁垂下頭，陷入回憶中的同時喃喃說道：“我見到他的時候，正又饑又渴似乎下一刻便要死去。他就站在那裡，有陽光從他身後照過來讓我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我應該很害怕，但或許是因為當時的我已經快死了，就和所有想要求生的人一樣，隻是將對方看做了希望。直到他走過來然後抱起我，我才突然有了種奇怪的感覺……”
夏燁停頓了一下，臉上顯出一種掙紮的神色。
很明顯她的心中正在掙紮著，有某種東西正在碰撞著。
一滴晶瑩的液體突然從夏燁的臉上滑落，然後摔碎在地上，又化成朦朧的青煙轉瞬消失。
那是生命之力，是屬於夏燁的生命之力。但在此刻，看到這一幕的劉葉和雅飛都清楚的知道，那是夏燁的淚水，一個魔法生物用自身的本源凝聚出來的淚水。
夏燁仰起頭，同樣的淚水已經濕潤了她的臉龐。
“我是精靈族唯一幸存的公主，而他是毀滅了我們一族的人類，是殺死了我全部親人的人類。我本應該恐懼他，更應該恨他，但就在他將我抱起的那一瞬間，我卻突然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親切，一種恍如親人般的親切。就好像……我的母親！”
用母親這樣的詞彙來形容一個男人，劉葉眉頭微皺但並不是感到詫異。
他沒切身體會卻也能理解夏燁當時是怎樣的一種狀態，就和所有將死求生之人一樣，任何一丁點的溫暖都完全配得上雪中送炭。
夏燁說著，回憶著，仿佛重新置身上古。
“在我刻意留下的傳說中，精靈族是最貼近自然的一族。而事實上這一點也正是我們與人類的區彆之一，你們人類更講究眼見為實，但我們所相信的卻不隻是眼睛更是感覺。”
夏燁這句話其實隻說了一半，她沒有說出來的那一半就是精靈族與除開人類之外的生靈、野獸更加貼近。
它們，就正是憑借感覺去辨認，去行事的。
“他帶給我親人般的感覺，讓我沒有恐懼更無法憎恨。而當我醒來，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是否願意讓我幫你？’”
夏燁說到這裡突然展演一笑，笑的嫵媚卻也笑的很苦：“如果你是我，你會怎樣回答？”
劉葉啞然，如果將自己換做夏燁，他心中有個可以脫口而出的答案。
但是他卻沒有說，因為他猜到夏燁一定就是那樣回答的，而這個回答很可能就是一切的開端，一個不會讓人開心的開端。
夏燁沒有等劉葉說出來，自己停頓一下接著說了下去。
“我是那樣的相信他，甚至一點都沒有去懷疑對方他是怎麼知道我在想些什麼。我立即答應了他，還告訴他隻要他能幫我重興精靈族，幫我毀滅掉害我全族的人類，我可以承受一切也可以答應他的一切要求。”
聽到夏燁這樣說，劉葉和雅飛同時吸了口冷氣。
夏燁要重興精靈族，他們兩人早已經知道。而後者，竟然是要毀滅掉整個人類，他們明明能夠理解但在聽到的時候還是瞳孔緊縮。
“他怎麼回答你的？”
開口的不是劉葉，而是雅飛，她問出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夏燁笑了一聲，然後抬頭。她這笑容與其說是冷笑，倒不如說是苦笑。
“你們說呢？”在雅飛一錯愕的時候，夏燁接著說道：“他答應了。”
“果然如此！”劉葉雙目一凜，看起來好像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
雅飛說道：“他告訴我，如果我想要達成心願，就必須要付出很多很多。我當時沒有半點猶豫的答應了，而後來我才知道，需要我付出的究竟有多少……”
夏燁的講述並沒有持續太久，並不是因為所處環境的危險還有時間的不允許。
而是她與那人剛剛相遇的一麵，竟然就是夏燁對那人最多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