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想勸,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立場說這些話,他真的是把這些元素之主當做了兄弟姐妹,可是他本質上依然是上一個時代的天選者,所有人都認定他是上一個時代的至高。
這一點他根本無從改變,也不能改變。
這其實沒什麼,但是這也造就了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勸自己的弟弟放棄想法,而且惘月現在如果不放棄這場遊戲的話,有極大的可能他們都會覆滅於此。
江染彆的不敢確定,但是對於上一個時代的心狠手辣還是很了解的,上一個時代的那些同伴心中根本就沒有對生命的敬畏,他們在乎的隻是自己的好奇心。
為此他們願意肆意屠殺,為此覆滅一個種族。
毫無愧疚。
以前的他一直對此表示沉默,因為上位者對下位者有著絕對的生殺予奪的權利,這本來就是潛規則。
但是真的在現如今這個時代紮根之後,他才發現,他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是錯的,上位者對下位者並沒有真正的生殺予奪的權利,因為生死無可逆轉,真神級彆以上死了就真的魂歸天地,再也無可尋覓蹤跡。
而且這個時代的至高們大多驕傲,他們絕大部分都是真神出身,生而為神的高傲讓他們根本不屑於對那些螻蟻動手,在這些至高的眼中,隻有那些真正強大的存在才配成為他們的對手,才配成為他們前進路上的磨刀石。
那些真正強大的存在也樂意成為他們的磨刀石,這便是責任,也是關愛。
誠然,他們並沒有洗去骨子裡的嗜血,但是他們根本不屑於對那些弱小動手,又或者可以說是那一小部分出自於各個種族的至高告訴他們的道理,再弱小的種族,都會出現奇跡。
隻需要等待足夠漫長的時間,那些不過螻蟻的族群也是可以誕生出巨大的希望。
所以上位者很少對下位者出手,稍許的觸怒並沒有什麼,一笑就可以淡去。
雖然這同樣也是因為驕傲,但是這個時代的至高比上一個時代來的更加的得人心。
惘月整個人都被一層玄色光芒包裹,但那雙眼睛仿佛能夠透過光芒讓彆人看見,又仿佛能夠看到江染的心裡去。
惘月在兄弟姐妹之中並不喜歡說話,存在感很弱,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弱,他隻是擅長的方向跟其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樣而已。他笑得很溫柔:“哥哥,有些事情終究是我們不能勉強的,但是請堅定你自己的路,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一直以來都相信。”
“萬古不滅的大地呀,請聆聽我的祈禱,將亙古的信念賦予我身,連接生與死的極限,將荒蕪都湮滅,將洪流都燃儘。”
這一次,他的真言很溫柔,久違的屬於至高者的力量再度回歸他的身體。
那雙玄青色的眼眸不複之前的溫柔,充斥了神性的光輝。
這便是屬於至高的姿態,遙不可及。
黛藍色的長發高高束起,紮成一個馬尾也垂到了腳踝的位置,神器聆期被他握在掌心,一眾兄弟姐妹被他保護在了身後。
屬於至高的力量直衝雲霄,就連遙遠的王城都能清晰地感應到,感應到這股力量到底是屬於誰的,感應到這場遊戲有誰退場。
秋遇推開神殿的大門,回頭一笑:“惘月退場了。”
意思也就是,那些至高也會隨著退場。
他們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會這麼結束的,畢竟他們對惘月的戰力也算是有點猜測,那近百位的至高雖然不好抵擋,但他們的戰力終究比不上這個時代。
墮神們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另一道屬於至高的氣息緊跟著直衝雲霄。
衛燃的腳步一停,直接提起裙擺跑了出來:“顧雲宴!”
她猛的回頭,雄渾的神力直接落在了顧晦身上,把他的神魂全部鎖住。
顧晦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覺得那第二道衝天而起的氣息很熟悉很熟悉,然後緊接著身體就像是被焚化了一樣,他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
然後尊上出手了。
那股足以把自己焚化的力量驟然消失,但是全身的力氣也像是被抽走了一樣,神力無法調動,神識無法擴散,他就像是一個凡人一樣承受著這份搖搖欲墜的痛苦。
衛燃摟緊他的肩膀,抱著他坐下:“我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感受,不要東想西想,很快就會過去的,顧雲宴也是沒辦法了,不然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顧雲宴一定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他是舍不得顧晦的,他也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的。
可是真的沒辦法了,一定是沒辦法了才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