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冥有些猶豫，卻還是開口問，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可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那為什麼不告訴她？”
江染笑著反問：“我又為什麼要告訴她呢？如果你用的理由是她是我妹妹這一點，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吧，等你真的到了我們這個層次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所謂的那些理由根本就不會成為理由。彆繼續問下去了，根本就沒什麼好問的，以後你會發現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位麵的真實，逐天界的真實，所有大千世界的真實，全都隻能靠自己去知道。
“可是哥哥，相思她是真的把你當成哥哥了！”蘇瞳冥突然大聲吼，“哪怕明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彆的選擇，你也，你也彆這個樣子，好嗎？”
至少像以前一樣的溫柔對她，彆突然就那麼冷漠那麼狠心，一點一點地改變態度，喬相思她隻是一個真神而已，根本就沒有至高者那麼漫長的生命，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可是偏偏，江染就是沒有時間，他很清楚現在小公主的情況一點都不好，當初那個真言甚至抽空了他全身的力量，沒有任何防禦的小公主，怎麼可能擋得住呢？
就連心魔都說了，當初那個女性神靈是以重傷的姿態降臨在那個位麵的，以秋遇的驕傲，是絕對不可能以女性的姿態出現在彆人麵前的，他們的驕傲讓他們在沒有任何特殊情況下，絕對不願意改變自己最本真的模樣。
更何況秋遇那個時候本來就沒有任何需要改變的，甚至於保持男性的外表，能夠更好地保護小公主。
“但是，蘇瞳冥，你們終將長大，永遠都不可能保持最初的樣子。雖然這麼說很傷你們的心，但是這的確是你們成長之路上最重要的一關。我知道成為至高需要很多東西，但是同樣你們要學會接受，因為真的到了那個層次的時候你們就會發現，當你想拚命的去抓住一件東西的時候，其實根本就抓不住。”
江染以一個過來人的姿態說的，這麼說對一個“孩子”來說可能有些不太好，但這的確是事實，他們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真正的姿態，所以來自前人的經驗就無比的重要，這可以幫助他們走很少的彎路。
蘇瞳冥聲音顫抖：“可是哥哥，現在你就可以抓住這件事情，為什麼不能抓住呢？”
江染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這對他來說或許根本就不算是問題，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除非他願意留在神域足夠漫長的時間，否則喬相思永遠都不會有機會成就至高，就算是真的險之又險得跨入了那一步，也永遠都沒辦法繼續走下去。
長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一邊回頭看蘇瞳冥，一邊問道：“這樣真的不會太狠心嗎？那孩子畢竟一直都相信你可以做到一切。”
江染冷笑：“那我就應該讓他一直都沉溺於幻境之中嗎？我還沒那麼善良，還是說你覺得那樣可以真的讓他成長起來？彆想多了，一個位麵隻有兩個真正的名額，但是往往都會有一個消失。燃天之主那樣的例子太少了，更何況天緣姬並不是什麼太強大的至高，這從根本上就已經告訴我們，想要拿到第二個名額，可以，但是那個至高的未來幾乎都被限製了。沒有誰會甘心的。
更何況是喬相思，你認為她真的成為至高之後會安分下來嗎？得隴望蜀說的就是她那種人，隻要我們幫了她第一次，就會有以後的無數次。這一點你不是不清楚，空主。”
長荒的心態都是複雜的，雖然並不是經常跟那個妹妹接觸，但是長荒也是清楚哥哥說的話都是真的，當初他們為了防止寒鳴之淵得到神域混沌法則主宰者這個位置，強行把喬相思提了起來，這本來就已經違反了規則，而且給了她一個希望。
事實證明，他們真的做錯了，爛泥永遠都扶不上牆。
隻要這場遊戲結束，混沌法則主宰者這個位置會立刻回到秋遇身上，他們原先所占據的天時一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本來按照他們的預想，寒鳴之淵這個位置會被混沌之主所代替，那個代替者就是喬相思。但是他們錯了，寒鳴之淵永遠都是寒鳴之淵，也永遠都是真正的混沌之主。
是的，秋遇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被逐天界所承認的混沌之主，隻是他拒絕了這個稱號，轉而接受了寒鳴之淵這個稱號。但是到底跟混沌之主有點差彆，所以江染他們才能鑽空子。
但是當一切回歸最本真的模樣的時候，混沌之主永遠都是混沌之主，誰都沒辦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哪怕是回到最初還沒有混沌之主的時候，那也不可能改變一切過程。
這本來就是事實。
長荒偶然間瞟向了一個方向，然後沉默地看著那道身影轉身離去：“你早就發現了，對嗎？”
江染不置可否。
“我發現你還真的是夠狠心的，相處了這麼久的妹妹，你也能下得了狠手。就算是為了幫她認清楚現實，也沒必要這麼狠吧。”
“我這不是狠心，這才是涅磐的第一步。到底是鳳凰還是黃雞，這並不是我能夠決定的，這從始至終都是喬相思一個決定的，你我都知道，資質並不能成為束縛一個強者的一切，這世間多的是改變資質的東西。”
江染不緊不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