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潭距蒼羽城大約三百五十裡,與蒼狼山和白芒山組成了一個品字形互為犄角。就算林山不懂軍事,也知道這樣的布局最便於防守。一點受到攻擊,另外兩點就能及時增援。隻可惜這種犄角之勢已經隨著蒼狼山的崩塌而破解了,破解它的人正是林山。當然,林山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的,因為摧毀蒼狼山的那些家電又不是林山送過去的。就好比有人在商店買了個菜刀傷了人,難道店主還會因為賣菜刀被抓麼?
沒有了防禦上的優勢,蒼羽城分會方麵不得不收縮兵力,把全部的力量集中在七星潭。不然的話一旦被人切斷白芒山和七星潭之間的通道,就會很容易被各個擊破。那為什麼要把兵力全部集中在七星潭而不是白芒山呢?原因很簡單,七星潭的地勢更適合做戰場。
在七星潭外圍平坦的大地上,一個個由低階修者組成的方陣星星點點,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一樣。在修者方陣的後方,是一群高階修者組成的防禦網。在防禦網中有一個所有蒼羽城居民都熟悉的麵孔,他就是蒼羽城真正的管理者,上古商會蒼羽城分會的會長錢豐。不過,他現在已經被上古商會除名了。
“錢會長,您認為我們能打贏這場戰爭麼?”錢豐身邊的一個元嬰期修者麵色擔憂的問道。
“戰爭……”錢豐將這個詞反複的低聲念叨了幾遍,臉上寫滿了苦澀。錢豐從來沒有想過要與總會發生摩擦甚至戰爭,可是他卻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從進入上古商會的那一刻起,就是帶著使命去的。
剛進上古商會那會兒,錢豐隻是一個最低級的三等雜役,組織上對他也不重視,把他當作一枚閒棋暗棋。可是隨著錢豐的努力,三等雜役變成了一等雜役,接著變成了掌櫃、主管、總管,最後成為了一個分會的會長。而這一係列的升遷,錢豐隻用了短短的二百七十年,這在上古商會內部幾乎就是一個奇跡。
在彆人的眼裡,錢豐幾乎就是幸運的代名詞,可是誰又知道,在這二百七十年間,錢豐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用組織裡某個高層的話說,如果錢豐把用在經營上的精力用在修煉上的話,早就能進入化神期了,而不是至今卡在元嬰期大圓滿境界寸步不前。
對於上古商會,錢豐的感情非常的複雜,既有感激又有怨恨。感激,是因為上古商會給了他一次展示自我價值的機會;怨恨,是因為上古商會將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生生的給奪走了。至於上古商會討伐自己的理由,錢豐認為那純粹是某些人在嫉妒自己,嫉妒自己爬到了他們的頭上。
錢豐看了看周圍,這些人都是在自己還在當掌櫃的時候就跟著自己的,最久的差不多都有二百年了。因為錢豐是組織安插在上古商會的一枚閒棋,所以這些人全都被蒙在了鼓裡,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要跟總會開戰。錢豐不想讓這些忠於自己的人死的不明不白,可是又不敢把事實說出來,因為一旦說出來這裡的所有人將會離自己而去,所以錢豐現在真的很苦惱。
“周新,你跟了我多少年了?”錢豐問向剛才跟自己說話的那個元嬰期修者。
“差不多有四十年了,會長大人。”周新低頭答道。
“四十年啊,也不短了。”錢豐把頭彆向了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新是跟著錢豐時間最短的一個,但卻是貢獻最大的一個,因為錢豐蒼狼山、白芒山,還有七星潭都是周新規劃並且親自帶人建設的。就連眼前這些修者方陣,也都是周新一手訓練出來的。可以說正是因為周新的出現,才使得錢豐下定決心和總會撕破臉,從虛與委蛇走上對抗。
錢豐看了看眼前的這些修者方陣,這些修者絕大部分都是築基期,隻有少數隊長級彆的修者才是金丹期。但是經過周新的一番調教之後,錢豐不得不對他們刮目相看。因為這些低階修者在按照一定的規律組合在一起,居然爆發出超過他們本身十倍以上的威力,這在以前是根本無法想象的。錢豐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一向隻注重結果不重視過程,這也是他能成功的原因之一。而且隻要籠絡住周新,豈不就等於自己掌握了一支源源不斷的軍隊麼?
不過錢豐卻在擔心,此戰過後不管勝負,組織一定會把周新要走。因為對於組織來說,一個懂得訓練軍隊的周新,要比一個隻有元嬰期大圓滿境界的錢豐更具價值。因此現在錢豐考慮的不是能不能打贏這場戰爭,而是在考慮要不要把周新的事情上報給組織。
就在這時,一道霞光忽然劃過大半個天空,落在了錢豐的麵前。錢豐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派出去的一個斥候。
“會長,他們來了!”剛一落地,斥候就立刻報告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緊張但又興奮的消息。
“來了多少人?”錢豐麵沉似水,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樣。可是他藏在衣袖裡正在微微顫抖的手,已經將他給出賣了。
斥候並不知道這場戰爭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因為錢豐對他們的解釋是,總會眼紅蒼羽城的富庶,所以想要將蒼羽城分會上下全部撤換掉,換成總會的人。對於這個說法,蒼羽城分會上下絲毫沒有任何的懷疑,因為這些年來總會的胃口越來越大,不斷的提高蒼羽城分會上繳的額度,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容忍的地步。
可是蒼羽城分會的人誰也沒有料到,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一件事,多上繳的那些財富,全都落進了錢豐的口袋裡。所以與其說這是蒼羽城分會與總會的矛盾,不如說是錢豐惡意壓榨導致的後果。而蒼羽城分會的這些人,全都可悲的做了錢豐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