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個邪惡科學家用超高精度的外科手術把你的大腦和身體分離開,同時保持神經係統完好,接下來將這個大腦放入一個盛滿營養液的缸中保證大腦能夠獲得足夠的營養存活,接下來在大腦上接入無數電極,將神經和一台超級計算機連接在一起,用這台計算機模擬一個人正常的一生,這種模擬涉及到全部的感官與認知,你被模擬出來的嗅覺與正常嗅覺一般無二,也會有痛覺,這種情況下,你怎麼確定自己是一個正常的人,而不是與計算機相連接正在模擬人生的缸中之腦?
江玉說起了這個在大學時接觸到現在的假說,不,這是一個悖論,當時覺得很有趣,但現在卻感覺無比恐怖,這種情況正是江玉現在所經曆的,就如同他之前所說,這是一個讓天帝思忖都會毛骨悚然的悖論。
黃金地龍聽到這個悖論的第一想法是覺得這東西經不起推敲,太過荒誕了,可是真正冷靜下來去思考,它卻也沒辦法反駁,因為這個悖論的邏輯很可怕,看似荒誕,但能在不經意間將聽眾帶入邏輯怪圈,無法從它的邏輯下找到任何缺點。
“如果我足夠強,自然可以確定,一掌打碎這虛擬世界,跳脫出來。”黃金地龍嘗試反駁,但它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回答的漏洞與薄弱。
“若是你的修為與其所帶來的可怕力量也隻是這台計算機所模擬出來的,其真實麵目不過是一串串代碼,你又怎能跳脫出來?哪怕你擁有天帝的威勢與力量,那也隻是虛假的,你自身還是缸中之腦。”果然,江玉搖了搖頭,指出黃金地龍回答的失誤之處。
沒錯,這悖論就是如此恐怖,黃金地龍越是思忖,便越覺得可怕,若是自己隻是缸中被觀察的大腦,那觀察缸中之腦的人,究竟有多可怕?搖了搖頭,黃金地龍拋棄了這一想法,祖先傳承與古老的智慧似乎都不能擊破這個悖論,不,好像可以!
“我所說的樹便是樹,缸中之腦所說的樹是模擬的樹,不是真實,所以我與缸中之腦語言不同,故此我不是缸中之腦。”黃金地龍似乎找到了完美的論證,它記住了這個悖論,以後對敵可將其以道術形式打出,能擾對方道心!
“悖論提出者也是這般論證的。”江玉笑了笑,盤坐了下來,這樣的論證固然不錯,但那太主觀了,“假設你真的是缸中之腦,這樣的論證以及論證過程也不過是計算機計算的結果,你認為這樣簡單的論證真能夠擊破這樣可怕的悖論嗎?”
是的,假設黃金地龍就是缸中之腦,那麼無論它怎麼認為自己口中的樹是樹,究其本質也不過是計算機模擬的結果,真相依然是那般殘酷。
“缸中之腦模擬了一個人的一生,在計算機的計算下,你從我這裡聽說了缸中之腦這樣一個有趣的悖論假說。”江玉以最平淡的表情語氣說出這樣殘酷的話語,若是天帝聽完這樣的假說,細細思忖下去,最終的結果也是道心崩碎,身死道消。
“畢竟,身處幻夢之中的人,自始至終也隻有我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