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這個舉動卻把一旁的林貴妃給嚇了一大跳。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林貴妃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
蕭劍看著林想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愈發憐惜,深吸了口大氣道,“林貴妃,彆跪在地上,到朕的身邊說話。”
林想容聞言瑟縮,“臣妾不敢!”
她剛剛因遞錯了水果,被陛下丟入狗窩,給那頭畜生暖狗窩。
結果引得雪狼暴怒,不止自己負傷,還連累了陛下也跟著遭受一擊。
林想容心中大悔,“是臣妾沒有看管好雪狼,險些讓它傷了陛下的性命,臣妾罪該萬死。”
“臣妾死有餘辜,萬望臣妾之死能換您片刻醒悟,今後不再耽於玩樂!”
“若如此,臣妾死而無憾!”
林想容跪坐在地,低低啜泣,盤發淩亂,柳葉眉下,剪水雙瞳哭得又紅又腫。
她深知忠言逆耳,此番勸誡定會遭致蕭劍更甚的怒火。
依據過往經曆,蕭劍的長鞭很快就會落到自己身上!
林想容甚至都能記得那布滿倒刺的長鞭所帶來的疼痛,以及負傷之後,無人問津的淒苦哀涼。
但她,仍是說得擲地有聲。
蕭劍望著眼前的美人兒,即是心疼又是無奈。
他望著橫梁上的雕龍畫鳳,一聲長歎後,他拿過手邊的長鞭起身。
跪坐在地的林想容見此,身體不受控製地發出陣陣戰栗。
眾人不忍彆頭,唯有一道陰柔尖細的聲音在此間響起。
“不長記性的玩意兒,這裡哪有你這賤蹄子進諫的份!”
蕭劍皺眉,循聲看去,隻見說這話的男人一身藍繡長袍,頭戴高帽,眉眼細長,一副奸佞之相。
蕭劍頓時將此人與原主的記憶對上了號。
這是飼養雪狼的宦官張讓,過去頗得暴君的寵信。
張讓瞧蕭劍把目光看過來,看向林想容時的嘲諷之意立馬頓收,露出一副狗奴才的模樣,點頭哈腰的走至蕭劍身邊,“陛下,您剛受了驚嚇,身有不適,教訓賤蹄子這樣的粗活,不如就讓奴才替您代勞吧?”
“奴才未入宮前,曾乾活農活,手勁大,定能讓那賤蹄子欲仙欲死!”
張讓說著整個人彎成了九十度,雙手舉過頭頂準備受命。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
“啪!”
一記皮鞭狠狠甩在他的身上,聲音之響亮,震得諸人肝膽俱裂!
“不知尊卑的狗奴才!”
“你怕是忘了,這大殿之上,誰才是主子罷!”
蕭劍厲聲大喝,如同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如灼目光讓人不敢逼視!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流血漂櫓!
張讓嚇得亡魂皆冒,顧不上背上如火燒般的疼痛,朝著蕭劍磕頭告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此刻的張讓整個人抖成了一個篩子,完全看不到半點平日裡的猖狂之態!
蕭劍冷笑,一鞭接一鞭,下手毫不留情,不一會兒,張讓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你這狗東西不是最喜教訓人嗎?朕今日,就讓你嘗嘗這被毒鞭教訓的滋味!”
蕭劍怒氣騰騰地說道。
就是因為大興諸如張讓之流的蛀蟲太多,以至於讓他拿到了高難度的帝王劇本。
而今大興外有蠻夷虎視眈眈,內有權臣把控朝綱。
若他繼續昏聵,這皇帝還能當上幾天!
而看到這一幕的林想容,直接傻眼了。
她隱隱約感覺,陛下似乎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難道自己這些日子的勸諫起作用了?”
林想容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但隨即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殘忍的暴君,怎麼可能一下子突然變了性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