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參見陛下。”王振進到養心殿,恭恭敬敬的叩首請安道。
“起來吧。”蕭劍從奏折上抬起眼,淡淡的看了他一會,似笑非笑:“大伴與首輔敘完舊了?”
王振連忙說道:“哪有什麼舊,奴才隻是想為陛下儘忠罷了。”
老滑頭!
蕭劍不置可否道:“我以前就聽人說過,能與大伴敘舊之人,可都是有禮數孝敬的,不知這次,首輔那邊,給了大伴多少孝敬?”
“奴才有罪!”王振嚇得再次跪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蕭劍不欲與他廢話:“大伴無需驚慌,這偌大的大興王朝誰不貪呀,你直接回稟朕,給了多少?”
王振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遲疑了一會才道:“首輔那邊硬塞了奴才十萬兩銀票。”
“奴才實在拗不過,這才收下的。”
“奴才有罪,奴才該死,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蕭劍眼神微眯:“隻是十萬兩?大伴是不是年紀大了,記錯了?”
頓了頓,不待王振回答,又道,“據朕所知,首輔可是個出手極為闊綽之人,僅拿出十萬兩來孝敬你這個掌印太監,可不符合他的身份。”
王振渾身一個激靈,心中惶恐更甚!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年紀大了?這是暗示我可以告老懷鄉了嗎?
王振把頭深埋在地上,連忙改口道:“是是是,瞧奴才這腦子,怎的如此糊塗,應該是五十萬兩,對,是五十萬兩!”
蕭劍沒有說話,端起一杯茶,慢慢品了一口,放下茶杯時,杯身不輕不重的磕在禦案上,發出一聲輕響。
王振隻覺得這道聲音是敲打在他的身上,驚的他心中一顫。
蕭劍的神情依舊輕蔑淡寫,不緊不慢,語氣閒適的仿佛在同人閒聊一般,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大伴可知,這欺君之罪,乃是要殺頭的?”
“無人可以例外!”
轟!
王振隻覺一道刺骨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激得他身上頓時冒起一層冷汗,那種猶如實質的殺意掠過脖頸的感覺嚇得他半死,喊出的聲音都尖利了許多。
“奴才錯了!奴才記錯了!不是五十萬兩,是一百萬兩!加上之前首輔給奴才的,一共是一百八十萬兩!”
一句話喊完,王振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
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
整個脖頸都感覺涼颼颼的,這種在地獄裡走過一遭的感覺,嚇的他再不敢有任何隱瞞,對蕭劍的畏懼感更是加深了許多。
蕭劍麵色未變,心中卻難免驚訝。
一百八十萬兩?
好家夥,居然整整有一百八十萬兩!
陳循單單隻是為了賄賂一個太監,就能拿出這樣一筆巨款,完全是如今國庫的數倍之多,實乃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