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信書不如無書！”秦天聲音激昂：“杉木皮綿軟無力，如何能用？誰的骨頭軟得跟樹皮一樣？柳木愈骨才是正理，想骨傷好得快，必須用堅實如骨的柳木板夾著！”他又歎了口氣，“隻是現在，哪裡去找柳樹去，隻能隨便找些木板來先夾著。”
其實骨折固定用什麼板子都可以，但秦天深悉借力打力，順水推舟的道理。
那名江湖老郎中比起這柳神醫看起來要靠譜得多，也不似柳神醫那般仇視自己，當然要順著老郎中的話說下去，好好打打這柳神醫的臉。
天知道，秦天還是第一次聽說柳木愈骨這回事。
不過光附和別人還不夠，還得表現出自己的才能來，這樣打起臉來才爽嘛。
而該怎麼說秦天很清楚，老郎中經驗豐富，但理論上則差一點，隻要往中醫學裡的五行相和上湊，就足以把他鎮住。
不就是強拉硬扯麼，這玩意兒，他熟啊！
“隻是光用柳木夾板還是不夠的。上了柳木夾板後，還得再用土敷起、紮緊，用來固定。人都是五行之氣而生，治療骨傷，必須要木性、土性相和，才能見功效。”
秦天向周圍一圈聚精會神的傷患問道：“誰見過柳枝插在水裡就能生根長葉？須得插進土裡才是罷？”
眾人大點其頭，紛紛稱是，草木不得土石如何得生？
柳神醫無法反駁，老郎中撚著花白的胡須沉思不語，秦天說得淺顯，人人能懂。但道理自在其中，讓人無從駁起。
“土性鬆軟，用來固定傷處，怕是不會太牢。”老郎中突然說道，在他看來，秦天的理論並非沒有破綻。
民間，跌打損傷都是最為常見的傷患。很多僅是普通的骨折，隻因為正骨後護理不當，導致骨骼生長錯位，變成了終身的殘疾。就算是岐黃老手的老郎中，也改變不了如此現狀。
秦天瞥了老郎中一眼，道：“我說得土，不是地上的泥土，而是石膏。”
金木水火土這五行，隻是大的分類，下麵還有細分。
金銀銅鐵錫五金，屬金類。楊柳榆槐鬆，是木類。
如石膏這等無法冶煉等礦物，都是算在土類中。
石膏此時與後世不同，很少作為建築材料使用，平常人們用的隻有石灰。
石膏的用處，反倒是在藥材上多一點。石膏性寒，有解熱毒、清熱病的功效。
所以柳神醫就發難問道：“石膏大寒之物，用於骨傷，有何根據？”
“石膏是外用，又不是內服。而且想用石膏治骨傷，必須先將它煆燒後化為粉末，去掉它的寒性，再用水調和成泥狀，糊在已經用柳木綁紮好的傷處，最後用麻布紮緊。”
“煆燒過的石膏遇水就會變硬，堅實如石，根本不怕骨頭再次錯位。柳木板、石膏粉還有清水，分屬木土水，也就是說，要想將骨傷養好，須得同時有水、土、木滋養。”
秦天詭辯起來那是頭頭是道，柳神醫和老郎中已經無話可說，反倒是越想越有道理。
柳神醫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再說下去，自己這張臉，可就要被打的啪啪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