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豪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心裡思量著是不是要趁這個機會將秦天乾掉。
慕容家其實真實的身份,是北元安插在杭州的暗樁,專門為他們收集江南地區的消息和財富。
但是,他隨即想到這裡眾目睽睽,且秦天身邊又有人護佑,即便以自己的功夫,想要殺他怕也不容易。要是殺人不成,反而引火上身,那就不好了。
沉著臉想過半晌,慕容豪又悄然坐下去,和弟兄們飲酒。
隻是,他臉上的笑容難免有幾分牽強。
他知道那艘花船裡麵坐的是誰,雲錦兒本是他看中的人,現在卻是被秦天看中。
想想雲錦兒可能會成為皇上的女人,慕容豪也是滿心不爽,畢竟他還沒有嘗過雲錦兒的味道。
這樣的女人,自己還未品嘗,就要被這狗皇帝收入囊中,實在可惜,也可恨。
秦天自然並不知道慕容豪在偷偷打量他,等花船中琴音稍停,出聲問道:“小姐,我可否登船?”
沐劍屏在旁邊麵色微冷,水冰妍也是有些不善。
這花心鬼,還真是本性不移啊!
花船中雲錦兒並不知曉秦天是皇帝,她來這裡,目的隻是為得到花魁之名。
看外麵秦天身影稚嫩,她隻當是個輕浮的小子,朱唇輕啟道:“公子這般就要登船麼?”
花魁大會時不請自來,而且直問能否登船,這自然是孟浪之舉。
秦天微微怔住,然後輕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作詞一曲,小姐再看我是否能夠登船?”
說著他也不等船中雲錦兒答應,便自顧自地吟起來: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這首詞當然不是秦天自己想出來的,而是背的清代初年詞人納蘭性德所作的《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
船中,雲錦兒聽到這首詞卻是嬌軀微震,看著帷幔外的男子,有些出神。
他竟是懂得自己琴音中的落寞麼?
沉思往事立殘陽……
雲錦兒精通琴棋書畫,自然能聽得出來這首詞中那深深的落寞之意。
以往那些尋常的事,如今都已遙不可及了。自己再也見不到哥哥,再也見不到父母……
想著想著,雲錦兒眼中竟是有淚水淌出來。
秦天在船頭輕喊,“小姐?”
晚風輕輕拂過,掀起帷幔絲毫,讓他瞥見黯然淌淚的雲錦兒。
這刹那,秦天有些失神。
倒不是說被雲錦兒的絕色打動,而是他看到雲錦兒眉宇間那深深的落幕,心頭間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這女子,定然也有不堪回首的過往吧?
她在這世上定然也覺得孤獨。
雲錦兒也瞧見秦天,見是個少年,頗為驚訝,隨即連忙抹去眼淚,道:“公子請上船吧……”
她想著,花魁大會還未到選花魁的關頭。自己遇到這種之音,莫非是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