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其後,不等雲錦兒驚叫,王汝倫身形閃動,單掌拍出,將雲錦兒也拍暈當場。
然後他將秦天和雲錦兒都抱到床上,雙手捏住了兩人的手腕,低聲歎息:“皇上,老奴隻能陪伴您到這裡了……”
話音剛落,他的袖袍竟是無風自鼓起來。
這是內力鼓蕩到極致的表現,非內功超凡者根本不可能做到。
不知道過去多久,秦天和雲錦兒悠悠醒轉。
秦天睜開眼,感覺自己腹中的疼痛竟是消失了,而床畔,王汝倫正盤坐在地,臉上有著淡淡青紫之色。
他微微閉著眼睛,這讓秦天有種不詳的感覺。
之前王汝倫突然拍暈他,定然是救他。
“老王……”
秦天輕輕喊了聲。
王汝倫睜開眼睛來,嘴角扯出笑容,“皇上,您醒了?”
可剛張嘴,嘴角竟是有黑色的血液汩出來。
“老王!”
秦天當場驚住,苦澀道:“你這又是何苦?”
他知道,定然是王汝倫用什麼辦法將他身上的毒素給吸引到自己體內去了。
王汝倫淡笑道:“老奴殘燭之年,死不足惜,能換取皇上安然無恙,是老奴的福分。隻可惜,老奴再也沒希望陪著皇上再登那安陽城頭了……”
秦天忍不住眼眶泛紅,說不出話來。
雖然王汝倫是奴才,但對他,卻好似是在當作自己的後輩在看待。
這一年來,秦天早已習慣王汝倫的伺候和陪伴。
他心中湧現出無儘的恨意與怒意。
慕容家,北元,我勢必讓你雞犬不留!
“皇上……”
王汝倫張嘴,又是有黑血汩出來,“老奴年幼時得遇異人,教我引脈術,曾言老奴用引脈術之日,便是老奴歸西之時,咳咳……看樣子今日是老奴命中難逃的劫數,不過能救皇上,老奴死得心甘情願。”
秦天痛哭。
王汝倫掙紮著坐起身,“皇上,老奴這一身功力不能白費,你且坐到老奴前麵來,老奴將這身內功傳給你。”
秦天呆坐不動。
王汝倫苦澀道:“皇上,老奴命不久矣,可莫要可惜了這身功力啊!”
秦天看著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精神的王汝倫,緩緩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流淌。
王汝倫又道:“皇上,老奴的仇,還得需要您去報呢!”
秦天聞言,咬牙壓抑著哭聲,睜開眼,眼中儘是仇恨之色。他沒理會旁邊的雲錦兒,走下床去,在王汝倫前麵坐下。
王汝倫嘴角泛起絲絲笑容,“皇上,你得老奴內力,必會突飛猛進。”
說罷,他的雙手搭在秦天肩上,袖袍再度鼓蕩起來。
數十年來,他身居宮中,任何東西都是朝廷給的。現在將這身內力傳給秦天,他心甘情願。
秦天隻覺得陣陣熱流往自己的丹田處湧來,自己丹田內那點內氣,和這些內氣比起來簡直就是燭火之光。
皇道神功自行運轉。
這是王汝倫數十年苦修之功。
床上被王汝倫順手搭救的雲錦兒看著這幕,淚流滿麵。
她不知道王汝倫為何要救她這個罪人,隻覺得內心滿滿都是負罪感與歉疚。
房間內寂靜無聲,屋外,隻有風聲淒涼。
不知何時,王汝倫的雙手忽然滑落,人也向著旁側跌倒。
秦天丹田內有陣陣嗡鳴之聲,豁然轉身,將他扶住,雙眼通紅,“老王!”
王汝倫已是氣若遊絲,卻仍自笑著,“皇上,我已將這數十年的功力都封禁在你丹田內,你日後在武學上的成就必不在老奴之下,老奴……放心了。”
他嘴裡又汩出兩口黑血來,眼神逐漸渙散,“皇上,老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