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川的海捕文書很快就下發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當今皇上在杭州的時期,也傳了開來,秦天不得不啟程回京去了。
這其中也有為護送王汝倫的遺體回京的原因。
老王是為他而死的,他必須要厚葬!
杭州護衛軍一路護送秦天離開杭州,畢竟當今皇上的行蹤暴露,這一路上也就不是會那麼的安穩了,說不準就有哪個膽大包天的,行那逆天之舉。
雲錦兒遠遠地看著秦天的隊伍遠去,一張手帕已經哭濕透了。
她悔恨,她自責。
要不是自己誤信賊人,王公公也不會死,他……也不會如此對待自己。
他心裡一定很恨自己吧……
雲錦兒淚花不住的滑落,可世上總沒有後悔藥,人這一生,做了什麼因,就會結出什麼果,終有定數。
富陽縣。
由於年關將近,縣內已經明顯的有了過年的氛圍。
富陽百姓都在自己的門前掛起了大紅燈籠,街上喜氣洋洋的。
小孩兒們用衣兜到處去討糖果吃。
但是,這一天,喜慶的氛圍被打破了。
江南沿海,自古海盜盛行,但是一些大縣城,還是少有海盜敢去劫掠的,畢竟秦國軍隊的守城之力,那是相當強悍的。
可今天,卻是有無數海盜從沿岸登陸,然後直襲富陽縣而去,夜色中影影綽綽,怕是得有輸千近萬人之眾。
而這個時候,富陽縣內還沉浸在臨近年關的喜慶之中。
富陽縣城上空,焰火不斷綻放。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你來我往,好不熱鬨。
小孩子成群結隊,挨家挨戶地討著糖吃。討著了,便又歡呼著往下一家跑去,個個兜裡都是滿滿的糖果,嘴裡也是塞得鼓鼓囊囊的。
守城的隻剩十餘個孤苦伶仃的老卒。
他們個個手裡捏著酒葫蘆,望著夜色中的繁華,神色稍有落寞,互相調笑幾句,舉葫示意,稍做安慰。
有個老卒罵罵咧咧,“他娘的,這清冷的天,又是快過年了,老子家人全死光了,沒得家回,哪怕去窯子裡找個窯姐耍耍,也算是過個好年了。可又得在這裡守城門,真他娘的晦氣!”
“你就得了吧你,老子在縣裡當差十多年了,哪年不是我們這些人年關守城?再熬熬,等接班的過來了,咱們再去敲開窯子的門,好生樂嗬樂嗬。老子今年的軍餉可還留著不少。”他不遠處的一老卒說道。
“那感情好,今兒個就你老王請兄弟們了啊!”
“滾犢子吧!”
一眾老卒哄笑起來。
他們都是可憐人,無家可歸,隻能以軍營為家。
不過,在這個年代,像他們這樣的可憐人可謂數不勝數。
到得逢年過節,能到窯子裡去摟個白白胖胖的大奶娘們睡覺,對他們來說已是頂天幸福的事。
甚至,不少這樣的老卒在窯子裡還有固定的姘頭。
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們和那些失身的窯姐卻是有不少話題的。
至於去那些什麼閣,什麼樓,裡麵的紅倌兒、清倌人的容貌身段自然不是低等窯姐可比,但那種地方,卻也不是他們能夠去得起的。
這年頭,當兵也就是撈口飯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