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搖搖頭,豎起大拇指說道:“我大周立國之時,早已把土地按照人頭分給了耕種農民。隻要求農民繳納部分糧稅。”
“這土地,原本是農戶們自己說了算的。”
“可最後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我告訴你,是災年顆粒無收的時候,百姓們不夠吃,不得不向鄉紳借錢,鄉紳索要高額利息,農民們還不起,隻能用土地抵債。”
“當然了,災年朝廷會放糧賑災,有些地方的官員心黑,把賑災糧款全都挪為私用,也是個原因。但拋開這一點的話,是不是隻要災年百姓家裡有存糧,就不會挨餓,就不必求助那些鄉紳?”
“那樣土地依舊是自己的。隻需要繳納糧稅,一個門戶裡麵,隻要有一個勞力,就能養活三到五口人,輕輕鬆鬆。”
“嚴力,我問你,你當山匪之前,你家鄉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情況?”
“是又如何?”
嚴力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砍著樹,一邊小聲腹誹:“哼,說的好像你能替老百姓把地要回來一樣。”
秦風樂了,這就對了,隻要這嚴力願意對話,就一切都好說。
他搖搖頭,歎了口氣:“雖說本官內心是非常希望能替農民把土地要回來,可這些鄉紳們跟農民之間借貸關係,也不違反大周律例。既然合法,本官又有何理由去替他們索要?”
“那你扯這些,有什麼用?老子不就是什麼都做不了,才要上山當山匪的?否則……誰不願意老婆孩子熱炕頭,每天耕種,不必跟人動刀動槍好得多!狗官!”
嚴力覺得秦風說這些毫無意義,於是又罵了秦風一句。
雖然被左一句狗官又一句狗官的罵著,但秦風並不惱怒,覺得自己選對人了。
從牢裡把嚴力提出來的時候,他就看著嚴力眼中有點光芒,該是個靈巧的人,如今一看,果然腦子活泛。
人與人交流,自然要跟聰明人交流輕鬆一些。
要是找個腦子愚笨一根筋的家夥來,怕是無論說什麼,對方都聽不進去。
秦風可不是無緣無故放一個山匪出來。他手底下這麼多衙役,還缺這麼一個勞動力?
他是想通過嚴力,把剩餘的山匪,也全都說服了。
那可是幾十個人!而且全都是有底子的,哪怕餓瘦了,架子也在那擺著,很容易恢複。
他要把這些勞動力利用起來,以解決目前的困局。否則光叫他們在牢裡吃飯,非得把他這個縣官吃窮了不可。
而這些山匪,對秦風多持仇恨太多。
秦風自認沒那麼大能耐,一次演講就能扭轉他們的心思,死心塌地給自己乾活,所以,要找個人,先把這一個人給說服了,說透了,再由他,去遊說昔日的同夥。
這個人,自然就是嚴力無疑了。
秦風聽他反駁,不怒反笑,走近了嚴力幾步,悠悠說道:“本官不能朝那些鄉紳索要土地,可本官有彆的法子。雖說幫不了天下百姓,卻能叫我寧海縣的農民們,一年的功夫,就走出困境。”
“而且這法子有了,隻要人肯學,彆的州縣也都可以效仿。應用得當,天下農民便都能過上好日子。”
“怎麼樣,想不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