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災,無論古今,都是大災害!
有蝗災,就代表著糧食要減產。
土地的主人聽到這個消息正常的反應,應該是愁眉不展。
可這些鄉紳,非但不愁,反而還高興萬分:“蝗災?好!好哇!這蝗災,來得好!”
張順眼睛發亮,問那下人:“鄰省的蝗災,可嚴重嗎?預計多久能到這邊?”
“鄰省的蝗災,上月方顯,地方上沒當回事,結果不到一個月,鋪天蓋地,蝗蟲過處,寸草不生……莊稼全都啃完了!”
“那些蝗蟲,不出兩個月,定會蔓延到寧海!老爺們,該怎麼辦?用不用馬上尋訪奇人異士,尋找治蝗之法?”
來彙報地下人希冀地說道。
幾個鄉紳異口同聲:“不!不必!那秦風不是厲害嗎?叫他自己想辦法去!”
“這蝗災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了?”
下人琢磨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小的一回寧海,就立刻來彙報給各位老爺了,這消息,旁人還都不得知。”
胡萊嘴角一勾,掂了掂袖口,算計了一下,說道:“咱們這寧海縣,往來鄰省的不在多數,隻有少數幾家鋪子的老板,會去鄰省買賣東西。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他拍了拍下人的肩膀:“你給我聽好了,蝗災的事情,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萬萬不可泄露給任何人,尤其是衙門的人!”
“啊?這是為何?”
“為何?哼哼……”胡萊冷冷一笑:“自然是要這蝗災,打秦風一個措手不及!最好他知道的時候,蝗災已經遍布寧海!叫他想治,也有心無力!”
眾多鄉紳聽後,走上前來,稱讚道:“甚是,甚是!就該這麼辦!”
“今年若是鬨了蝗災,我等倉庫內的陳年糧食,也能派上用場了,秋日裡糧價,俱是你我掌控!到時候,陳年的糧食,當新糧賣,哪怕是那些發了黴的,怕是也有人搶著要!”
“是也,要麼餓死,要麼就花銀子買糧食。如此一來,咱們又能發一筆橫財。到時候百姓們沒有銀子,必然會拿著欠條去找秦風!莊稼受到侵害,那秦風也必定交不上今年的糧稅!叫他焦頭爛額,看他再怎麼威風!”
“對!糧稅繳納不上,朝廷必然會對他有意見。要是百姓們再聯名告他……哼哼哼哼,他這縣官,也就當到頭了!”
“等這秦風完蛋了,咱們再想辦法治蝗。隻要保證明年的收成就行了。”
旁邊的蘇盛,聽得直皺眉頭。
這些鄉紳,居然盼著蝗災蔓延?
若是真有蝗災,豈不是苦了百姓?
明明這些鄉紳們也會受到損失,但他們卻不以為意,這簡直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嘛。
何必呢?
蘇盛輕輕搖頭,覺得這些鄉紳的想法,極為不智。
可看他們的樣子,怕是聽不進去勸,他也隻好默然無語,隻在一旁附和,默默地陪著他們吃過了飯,離開了聚會。
回到家,蘇盛找到蘇錦,跟大小姐仔細說了在聚會上的見聞。
“大小姐,如今看來,這寧海縣今年形勢不利啊。正好大小姐回來寧海,醇香樓的生意,也不算多紅火,以我之見,不如順便把這醇香樓的生意關了,以後寧海老家,也儘量少回來。”
“尤其是今年,須得在兩個月之內,儘快離開。蝗災一到,莊稼必毀,農戶們家中多無積蓄,不知道咱們這寧海,會有多少流民。若是安置不當,恐怕要出大亂啊。”
蘇盛對麵,坐著一個麵容姣好,身材更是沒得挑的女子,身著華服。
正是蘇家的掌事人蘇錦。
她聽完蘇盛的描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黛眉輕鎖,疑惑地問:“那些鄉紳,居然為了秦風,連今年的收成都能放棄?”
“實在難以理解。”
“剿匪……詐捐,還擺了鄉紳們一道,把衙門的師爺給算計死了。這秦風……怎麼和我印象中的縣官,不太一樣?”
蘇錦本就是寧海縣人,雖說不怎麼在寧海待,隔三差五也會回來一趟。
秦風在這裡當了十年的知縣,不可能一麵都沒見過。
她捏著腰間一枚方形玉佩,反複摩挲。
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