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大的百姓如魚群一般向著張元青湧去。
張元青也不是什麼人都要,屠宰和獵戶優先。
隻有見過血的人,見了倭匪才不會害怕。
“姓名,籍貫,你會啥。”
“趙大虎,蘭溪人,世代捕魚。”
捕魚?
張元青點頭:“好。”
會撒漁網也有好處,倭人個頭矮,比大個的海龜大不到哪裡去。
朱厚照帶著江彬混進百姓中,嘿嘿笑著:“爺忽然想到好玩的。”
江彬滿臉諂媚:“陛下請去做。”
跟在朱厚照身邊,隻要事事不去管他,隨他心意就能得寵。
之前的劉瑾是如此做的,不過劉瑾真以為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敢去動屯田這塊肥肉,在那個位置上,你可以貪,但不能真的為百姓做實事。
朱厚照頗為興奮的自我介紹:“朱壽,金陵人士。”
張元青抬了抬眼皮,打量著朱厚照,金陵兩個字尤為醒目。
朱壽?
他記得一件事,正德皇帝朱厚照就好化名朱壽,還自封為威武大將軍。
不過,那位小爺每日在豹房玩的不亦樂乎,不會出現在仁化縣這類地方。
“你是金陵人,為什麼在仁化?”
朱厚照挺著身板:“做生意的,回不去了。”
張元青直接問:“你會啥?”
朱厚照嘿嘿憨笑:“我是軍戶,手上還有火銃呢!”
張元青一聽是軍戶,直接把朱壽的名字寫上。
軍戶是可以手持刀劍的。
等到下午的時候,已經聚集了兩百人,張元青找了兩名蘭溪的人,在前麵引路。
二百人坐著十輛騾子車,借著夜色向著蘭溪進發。
在騾子車後麵,平民裝扮的錦衣衛悄悄跟隨著。
“此事要不要稟告張公公,陛下私自出行太嚴重了。”
“你以為張公公不知道此事嗎?”
“我們陪陛下玩玩,鑾駕走的慢,沒幾日便回。”
對於這位神出鬼沒的陛下,下麵人也隻能聽從號令。
夜色當中,隻有車軲轆吱呀吱呀轉動的聲音。
騾子車上的百姓握緊鋤頭,叉子等農具,臉色緊張。
倒是山裡的獵戶挎著藤木燒製的弓箭,正在磨尖箭頭,然後掏出一節竹筒。
張元青捏住鼻子:“什麼味啊?”
獵戶漏出口白牙:“上好的金汁。”
朱厚照聽說是金汁湊近了聞聞,隻聞到一股惡臭味:“什麼嘛,像大糞。”
同車的人都哈哈笑了。
張元青彈了朱厚照一個腦瓜崩:“傻缺,金汁就是糞水。”
凡是有倭匪重了一箭,必得破傷風。
朱厚照被張元青彈的愣住了,旁邊的江彬剛要有動作,被朱厚照瞪回去。
江彬不敢再言語,明白皇上並不討厭。
皇上的心性總是令人琢磨不透。
旁邊的獵戶也哈哈笑了:“金汁液是糞水,可不是真正的的金子汁。”
朱厚照懂了些,他想到之前典籍上的攻城戰常常有金汁一說。
原來金汁是這個含義。
快到蘭溪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車上的人輪流歇息,精神保持的不錯。
正常的這個時候,是人最昏昏欲睡的時候。
張元青帶人摸到城牆根,不少人臉上有害怕,畢竟是真正的倭人。
“扔鐵鉤子。”
幾名力氣大的獵戶拎起鐵鉤子一頭,在手中盤旋幾卷向上猛地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