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八年,張元青建立大秦的第三年。
寧王朱宸濠反了,一路攻下銅陵,金陵,以長江口為界,與朱厚照隔江觀望。
楊廷和知道此事的時候,已經是寧王造反一個月後。
他氣急敗壞的將所有奏折掃掉,這是他進入內閣以來,最生氣的一次。
“混賬,江南那麼多官員,就沒有一個人上奏。”
“現在金陵都被寧王給占了,京城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兵部尚書王瓊默然:“西北不出兵,仁化,萬城,蘭溪,金安直接打開城門。”
“楊大人還不知錯嗎?”
楊廷和瞪向王瓊:“我知什麼錯。”
到了這個地步,王瓊也不忍讓了:“與兵奪利,從西北那些人的手中拿走應州煤業,現在妥了,人家不願意出兵。”
“大明商行那些人也不是小商小販,財權都被誰分走了?那些豪紳會不會抵擋寧王。”
楊廷和想起一個人,範仁。
在仁化的時候,他還沒有進入內閣,範仁請他吃過飯。
大明商行也有範家的參與,之前的倭匪為患,讓蘭溪等縣成了範家的似有地盤。
當地的知縣也都與範家沆瀣一氣。
金安府的金家同樣如此,在大明商行的事件當中受夠了朝廷的袒護。
他們是一夥人。
當寧王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這些對大明朝失望的人沒有半點反應,說動知縣開了城門。
朝廷仿佛一夜之間失去半壁江山。
如果往常有人這樣懟楊廷和,他早就掀桌子了。
如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你說如何做?”
王瓊嗬嗬笑了:“楊首輔,我不說,我隻是小小的兵部尚書,有什麼可說的。”
王瓊因為王守仁的事情,同樣對楊廷和失望到了極點。
“造成今天的局麵,不是一天造成的。楊大人應該局麵,朝廷現在隻有三大營可用。”
擁擠的內閣,朱厚照推門進來:“我去過老張的聖城,隻要老張肯出手,寧王不是對手。”
“楊師父,赦免聖城所有百姓和官員,封張元青為邊外的異姓王可否?”
“不行。”
朱厚照剛剛說出口,楊廷和就否決。
張元青的事情,當初是他一手撮合成的,現在要把張元青請過來,他的臉麵往哪發。
朱厚照落寞的低下頭,父皇從小教育他謹遵孝道,楊廷和是他的師父,是天子帝師。
現在又統領內閣,手上的權柄極大。
楊師父不同意,他也沒什麼辦法。
王瓊擺擺手:“大明朝爛成這個樣子,你我不可推辭。”
“寧王大軍打到京城的時候,希望爾等也能如此嘴硬。”
楊廷和徹底惱了:“推下去,把他推下去。”
王瓊猛地甩袖子:“不用爾等,我自去了。”
王瓊直接離開了內閣。
朱厚照勸說道:“楊師父,朕禦駕親征如何?”
楊廷和的心並不亂,他知道該怎麼做,也知道該怎麼讓西北的心回來。
可他不能,那樣證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權者知錯,決不能認錯。
楊廷和平靜的望著自己的學生:“你有多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