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從某個男人說起吧。
那是個為某個理想而拋下一切的男人。
因為一個原因,他拋下了自己美滿的家庭,獨自守候在一個地方。
這天,夏夜,大雨滂沱。
像小時候那天的雨景,小時候的他聽著那晚的電閃雷鳴,抬起頭問驚慌失措的父親,那宛如雷鳴一樣的巨大聲響是來自什麼的聲音。
父親倉皇的像那個年代的所有黎民百姓一樣,彎著腰,整張臉鐵青著,用仿佛帶著靈魂深處顫抖的聲音說道:“是龍,龍王爺從天上落下來了。”
尚且年幼的他還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隻徒然在記憶裡永遠的記下了這一幕。
轟隆一聲,巨大的像整個世界轟然炸響的響動將他從回憶中拉出,他恍然睜開眼,赫然看見在自己麵前,被閃電打亮的室內的一切,一條足足有卡車頭那麼大的龍的頭,從窗戶外探入室內,恰如當年的驚鴻一瞥。
老人分不出是興奮,還是恐懼,那種感覺就從身體內每一處蔓延而出,不,是更深處,靈魂。
他整個靈魂都在為這份天地偉力惶惶然顫抖著。
那條龍就像所有傳說和神話中的一樣,隻見這龍有鹿一樣的兩隻角懸於頭頂上,巨大的血盆大口尚未張開,綴滿唇邊的鋒利牙齒已迫不及待的露出,兩根長長的胡須似有自己思想的上下飄搖,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審判般的雙眼精光直冒,渾然天成卻又有金剛怒目一般的凶猛,叫人不敢直視……
一輛破落的黑色桑塔納轎車自h市鬨市駛出,開往遠山公園。
“常隊長,我們這是要去?”
車上坐在副駕駛座,帥氣威嚴的警服穿在一個女人身上,卻顯得英姿颯爽,她正疑惑的看著駕車的常樂隊長。
h市出了個大案子,不知是林中雪的幸運還是不幸。
半個月前從警校畢業,終於如願以償的成為了h市市局的一名小刑警,立刻就碰上了這麼大又這麼詭異的案子。
在她原本還躊躇滿誌想大乾一場的時候,常樂隊長卻力排眾議,在如此緊要關頭駕車帶著她來到了這麼個地方。
遠山公園,這破地方有人來嗎?
大概是十年前,那時候h市的經濟雖然不景氣,但也還未到現如今的程度,原本上麵政策是計劃在h市郊區興建一座公園,遲遲拖了好幾年未動工,後來這一片成了荒地,h市的規模也越來越小,遠山公園,林中雪已經意識不到這是如此陌生的名字了。
開車的常樂波瀾不驚,作為一個城市市局的刑偵隊長,他從來不缺審視的目光,而這也是個值得這種目光的男人,正處壯年,功績滿滿,事業上升期,若說有機會往上爬,上一步,似乎也未嘗不可。
但此時麵對著自己手下一個普通警員林中雪的質問,他倒是有些心裡發慌。
“你忘了之前我跟你說的嗎?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個人?林中雪的記憶被拉回她頭一天來報道的那天。
一反常態的沒有所謂的老人欺負新人的現象,反倒是她的頂頭上司常隊長對她非常重視,說了好多莫名奇妙的話,還告訴自己,他認識自己的一位故人?
一位故人?誰呢?
她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卻不想這個話題會在這個時候被提起,明明現在整個h市的,有一個算一個,隻要是隸屬於警部的,全都在議論這個案子。
在這種時候?
“是那個擅長破案的天才偵探?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難不成這案子常隊長還要求助於外人?”
林中雪越聽越覺得這個常隊長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了,警方破案求助於所謂的偵探,還是個毛頭小子,說出去恐怕常隊長不光是丟工作了,怕是要被開除警籍了。
“不算外人,他也是我們的一份子,差不多到了。”
常樂明顯不想透露太多,在遠山公園那完全不存在的大門口停了下來。
果然破敗。
先前修建的圍牆絕大多數都倒了個完全,說這裡是公園,倒不如說是一片荒地。
林中雪想起以前小時候聽說的這附近治安情況,各種混亂,想到這裡就覺得渾身不得勁。
忽然,她抬頭看到了一棟房子,差不多在這破落公園的中心。
很難說那是一棟房子。
看起來有兩層的獨棟,還帶著院子,瞧著挺安逸,但是也頗為符合這破地方的破敗,最起碼得有二十多年的曆史了吧,看起來像是上個世紀末的產物。
不是說為了興建公園,這附近全拆了嗎?怎麼還有一個,怪了。
卻說那房子,所有的窗戶外都加固了三層合金製圍欄,甚至就在牆體上還用鐵絲網裹了足足一層,不像房子像動物園的鐵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