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得大喊著說話,林中雪被大風與暴雨淋了個落湯雞,看到洛陽才喊:“你忘了打傘了!”
洛陽不置可否,在這種大雨裡,打著傘也沒什麼用,即使是嚴實的雨衣也會渾身濕透。
因為無用,所以等於無用功,所以沒有必要。
他仍舊在觀察著這顆被砍斷的樹。
察覺到背後的人來到周圍,艱難的給他撐起傘,隻擋住了少的可憐的雨滴。
洛陽雖沒有對做無用功的人感謝的習慣,此時也稍微納悶了一下,問:“你為什麼追上來?”
林中雪自己哪知道,還想解釋一下,又有些小情緒,哼了一聲說:“我管你去死,要不是常樂讓我看住你,怕你跑了,我才不來呢。”
洛陽點了點頭。
“你不會真信了吧……”
我其實說著玩的……後半句沒問出來,隻自己跟自己生著悶氣。
倆人傻愣愣的在雨裡站了一分多鐘,林中雪撐不住了,先問道:“你不是被害妄想症嗎?怎麼會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你還真是毫無情商,有人會指著癌症病人說你不是得了癌症嗎?怎麼不乖乖等死反而出來閒逛?”
洛陽還真是毫不留情,林中雪強忍想要打人的衝動,不是她有狂躁症,而是被一個毫無情商的人指責沒有情商是一件太丟人的事情。
“這裡危險?”洛陽反問道。
“對啊……大雨,驚雷,周圍黑漆漆的,而且你沒聽他們說嗎?如果那個死者的好友是犯人的話,那麼他有可能還沒跑,說不定此刻就躲在哪裡看著我們呢,我是擔心你……”
她抬起頭,穿過麵前洛陽纖瘦的身軀,朝後麵看去,因為暴雨的緣故,天像是黑了一樣,雖然現在才下午六點,可是四周竟無亮色,陰森森的森林內每一棵樹似乎都化作窺視者,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咬斷一切生機的魔鬼,加上冰冷的雨水,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信了他們的話你就輸了,他們口中的所謂老友到底存在不存在誰也不知道,死人又不能出來說話,相信他們的話你就傻了,彆墅外麵一點也不危險,危險的是彆墅裡麵……”
洛陽冷冷的說到。
危險的是彆墅裡麵……好像他剛才也說過,自己如果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死……她有一瞬間的呆滯,這時候倒沒有反駁,默然的點了點頭。
“因為這棵樹?”她問道。
“沒錯,這樹的位置很敏感,不知道之前你注意到沒有,從死者書房的窗戶往外望,剛好能注視到遠處的這棵樹……”
“這又怎麼樣?”
“這非常有意思,你看,地上這棵樹的高度大概在十五米左右,而彆墅二樓的書房高度在九米,考慮到樹原本所在的地勢低一些,兩者極有可能達成一個平行。”
“而死者有可能是看到窗外的什麼東西被嚇死的,當天晚上雖然下著暴雨,但也因為下了雨,導致彆墅周圍的土地鬆軟,人行走會留下腳印,但是警方現場的蹤跡調查發現,並沒有發現腳印。”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之前不是說了,凶手是內部的人。”
林中雪倒是聽不明白了。
“準確的來說,我說的是進入現場的人,而不是凶手本人,注意死者是被嚇死的,嚇死一個人,不需要進入現場也可以做到。”
洛陽蹲下,身子,在樹上尋找著他想要找到的痕跡。
“等等,平行……看到窗戶外的東西被嚇死……用繩子將這棵樹與窗戶連接起來,然後在上麵掛上嚇人的東西,在遠處用手電筒通過投影的方式,將死者嚇死,這種?”
林中雪進行了合理的推理。
這倒是讓洛陽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愣愣的看了一眼林中雪。
“腦子還不笨,就是太理想化了……當天晚上下著暴雨,不下於現在這種程度的暴雨,所以這種手法很難操作。”
洛陽真是個吝於讚賞的人,虧她還為自己所想的這個推理而感到驚異,這竟然是她做出的推理。
“我有合理懷疑的對象了,兩個,都在彆墅裡麵,不出意外凶手就在這倆人之中了,動機也有了,就剩下作案手法了。”
洛陽用那種單純敘述的語氣說道,全無顯擺的意味,卻讓林中雪覺得不可思議。
這就已經有了?她還一頭霧水呢。
“幫個忙。”
洛陽蹲下,身子,用手扶著地上的樹木,然後往前推,可惜因為宅了太久,手無縛雞之力,完全推不動地上的樹木。
“是這樣嗎?”
林中雪乾脆將沒什麼用的黑傘丟在一邊,迎著大雨蹲下,身子,與洛陽一起將樹木往前推。
好在雖然洛陽很看不起林中雪身體的鍛煉程度,但是人家的力氣比他大得多。
推動了。
林中雪倒是沒有去想這一下是不是可以為自己的身體素質證明一下什麼,急忙追問道:“為什麼要推樹木?”
“反了……樹放反了,看樹根斧頭的砍痕,常規來說將重的那一麵放在地上,才更正常一些吧?”
打起手電筒,洛陽一邊說著他那因為太過苛求細節,以至於林中雪好險才明白過來什麼是正常什麼是不正常,他便找到了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