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法想象它的每一寸動起來的樣子,儘管它還維持著最低限度的形狀,但卻是已經完全失去了能活動的可能性。
你沒法想象它那軟的,重的,肉,在骨頭和肌肉作用下正常行動起來的狀況。
稍稍一靠近,屍臭味,混合著泥土內水分被曬乾之後稍微減少的土腥味,被灼熱的空氣混合著風推過來,人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是在這裡是嗎?”
一路上二兒子還是有說有笑的樣子,進這裡的老宅子也像是看到了稀奇的地方,一路上都是嘖嘖稱奇的樣子,看來這老宅子的確沒給太多人使用過,不過他走進來,迎著朝院子裡走,看向那具屍體。
視線好像是被阻隔了一樣,他先是眯起了雙目,用眼睫毛去阻擋那眩目的日光,隨後當視線平移到遠處放置的屍體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肌肉好像停滯不動,身體保持站立的姿勢有些微微踉蹌,好容易這才站穩身子。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隨後邁起腳步朝著前方衝去,眾人看他樣子不對勁,倒也猜到了原委,跟了上去。
“不要碰出身體,站在旁邊看著就可以了。”
洛陽阻止了他的動作,二兒子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臉上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著。
“爸,是,是爸……怎,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在這裡?我,我們明明把他好好的放到棺材裡,好好的下葬了的……”
說著說著好像想到了什麼,瞳孔緊縮,驚道:“是誰,是誰刨了我們家的墳?還將我父親的屍體從墳裡麵挖出來,這麼侮辱人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到底是誰做出來的?”
他的身體都因為那股憤怒而顫抖起來。
的確,死者為大,一般而言就算是再過分的關係,天大的仇,也很少有刨人祖墳的,更何況鄉土文化之中,原本人的安葬就有一些迷信的講究,但歸根結底,這種事情的確是破壞了大多數人對於祖先的敬畏和對帶來自己生命的長輩的尊敬,是天大的仇才能乾出來的事情。
殺父奪妻之恨恐怕也就止於此了吧?
而在二兒子的視角裡,他自然是認為自己父親的身體,是有人將他們家的墳給刨了,這才作出的事情。
在他動作的時候,洛陽也觀察著他的反應,他不是神,不能僅僅憑借看人一眼就明白很多東西,他觀察每個人的反應,揣摩每個人的內心與立場,他就是為此而生的。
不得不說,二兒子的演技很好,就算是洛陽這種精於審訊,也曾經在兩年中見過無數人的家夥,也沒看出他偽裝的那一幕,莫非,他真的不知道?
可是,這可就怪了,若說他不知道的話,那這具屍體是怎麼出現在後山上的?
一具屍體,又不是個大活人,而且,彆說他是死人了,就算真是個活人,按照他的身體情況,他也走不到後山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