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奈歸無奈,該去還是要去的……
因為洛陽的任性,所以一眾人還是跟著洛陽去了二兒子的家。
的確如同他所言的那樣,流水席已經儘歸流水,這時候除了滿地在流淌著的劣質紅油之外,他們門前已經恢複了寧靜。
不看還不知道,先前這巷子裡有大量的人,一個巨大的棚子包裹著人們,站在巷子裡,視線完全被遮擋住了。
而現在才能看得到,這其實是還蠻寬敞的巷子,不是那種小徑幽深,其實還挺開闊的,此時正是黃昏,視野裡的光比中午昏暗多了,站在這裡,似乎就能夠看到那個充滿了離奇的夜晚,那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門還是開著,靈堂還沒收拾完,擺放在上麵的黑白遺像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陰森,似乎透過照片,還能看到音容笑貌一樣。
不過他們自然是不會被這個給嚇到的,這靈堂擺放的,剛剛好對準大門,而經過二兒子的指正,差不多也知道了棺材之前在哪個位置上放著,其實也就是剛剛先進門的時候。
這種情況下,其實有人能過來把屍體偷偷換掉,已經具備了可能性了,事情似乎往人們更容易理解的方向發展著。
洛陽還是要見一麵老太太……迫於洛陽的要求,即使是二兒子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帶著洛陽走到了後麵去。
一夥人穿過長長的院子,院子裡種著各種樹木花草,這個季節也全都開了花,不過眾人沒什麼欣賞風景的心情,況且因為無人悉心照料的緣故,也是一堆殘花敗柳,難以入眼。
剛走到院子的後半頭,眾人便聞到了一股有些難聞的氣味,臭,帶著一股腥臊味。
雖然還是一並的臭味,但是和屍臭味是有所區彆的,區彆在於是那種異常惡心的糞便與尿液的味道……夾雜著這股味道,還有蚊蟲在耳邊嗡嗡飛舞的聲音。
他們差點以為自己來到了衛生間。
但不是……那個是黑漆漆的小房子,裡頭沒燈,隻有一扇很小的窗戶,還被簾子拉住了,裡麵的光線乏味可陳,空氣也汙濁不堪。
地上用土磚頭鋪著路,但地上其實很臟,看起來有一股莫名的臟,的確如同二兒子先前和洛陽說的那樣,地上還放著一個痰盂,先前的味道正是從那裡麵傳出來的。
見幾人的麵部表情有些僵硬,二兒子掃視了一下,上前蹲下把痰盂端起來,端著出去,一邊出去還一邊說道:“我媽她腿有點小毛病,自己不好倒,我這不是這幾天有些忙,忘了,我這就去,你們稍等一下。”
說罷他就朝著後麵離去,衛生間在後麵,是那種農村常見的旱廁,灰色的石棉瓦,兩塊,配合上磚頭堆砌起來的坑洞,一個旱廁就這麼做成了。
夏天會有異常大的味道,周圍飛著巨多的蠅蟲,那股濃鬱的好像要成為實質性的臭味仿佛有一堵牆那麼厚,被燥熱的風一吹,走過路過的人都受不了。
他就是去那種地方倒痰盂的。
而幾人正站在這間屋子裡……
這屋子暗的出奇,裡麵也很悶,明明天氣還不算太熱,但是給人感覺稍微穿得厚一點,能在裡麵捂出痱子來。
屋子裡麵幾乎沒有任何的家具,唯一有的,似乎也隻有那一張床,以及床上的一些床鋪了。
在床上麵,迎麵躺著一個人。
你很難第一眼就把她看成是一個人,第一眼看上去,隻是一個蜷縮在床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