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婆點頭,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既已挑明,她到咱看看,到底是銀子硬還是腰杆硬。腰杆有什麼用,還不是蝸居在這茅草房,種一輩子田。娶下這雲家長女,算是你老秦家八輩子的福分,受些恥笑又算什麼。
秦川將二老請進屋內,這個機會他要好好爭取一番。
不等秦川開口,秦母直言。
“看上那一百兩了?你可知那雲家女,為何為娘不給你討?”
秦川摸了摸頭,知其子非母何人也。
“這不是想著,給您二老弄些棺材本……再說又不是入贅,總好過在地裡刨食。”
“不知…”
秦川心虛地看向秦父。
秦父心中觀點自然不同。 隻要是女子,潔身自好、能乾就是好媳婦,好生養更是不可多得,更彆提一百兩。
但嘴上卻和秦母保持著高度的一致,儼然一副婦唱夫隨的模樣,不禁讓秦川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大秦的男人。
“川兒,雲家長女,確有不妥。雖坊間傳聞幼時不知禮數,現在如何誰也不知,但還需你自己多加考慮。”
秦母聞言,亦是點頭。
秦川一拍腦門,還以為是多大的問題。
能讓城中男人如此退避,秦川原本以為是猛禽野獸要擇人而噬嗎,還是奇形怪狀畸變不堪,亦或是風柳之人……
沒想到僅僅隻是不知禮數。
不過說來也正常。在這封建社會,禮數自然是天大的事。
隻是這對生在兩千年後的秦川而言,這最多不就是個問題少女嗎?
多大個煙鍋巴踩不熄。
這媳婦,他討了!
“父親母親,且聽孩兒分析。這雲家女雖傳聞幼年不知禮數,但如今多年已過。再說我等耕農,何必拘於禮數……”
婚姻大事還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川這就開始了他的洗腦大業。拋開那百兩嫁妝,這等不要彩禮討媳婦的好事,要是錯過了他定後悔半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這放到後世都難得。反觀自己,不管如何,還有比現在更差的情況嗎。
秦母心疼兒子,娶了這雲家女,定會遭人恥笑,恐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但仔細一想,隻要能為老秦家誕下一丁半口,也算不失本分。本就是農門,何必在意那麼多禮數上的彎繞。隻是苦了川兒,性子薄弱,若這兒媳潑辣起來,多半難以招架……
經不住秦川的軟磨硬泡的洗腦,秦母心中略作衡量,隻能作罷。
“川兒既有這般心意,為娘自會與你好好說來……”
既已決定,沒有讓秦川多等。
秦母片刻就與程婆商議妥當,表示擇日就可上門提親。
臨走時,程婆還特地留下了幾塊碎銀,讓秦川娘好好為秦川置辦一番。說是怎麼也些也是迎娶長女,麵子上的功夫要做足。
彆說,來大秦兩年了,秦川頭一次見到銀子。
往日入城,大都是交租換糧,再就是為秦父打上半斤燒酒。進進出出也就數十文錢的交易。
這雲家是真有錢。出手大方,不愧是一方大糧商。
離門而去的程婆更是歡喜,忙著趕回雲府複命。
這雲家這麼急著許配大小姐。破天荒的,哪有女家招親,肯定是事出有因。身為媒人,自然要上門了解清楚。
這不去還好,去了才發現。好家夥,雲府上下可謂雞犬不寧。雲府內,雲老爺子無奈的神色中,一個閨女家,竟騎在長兄的背上,對著程婆口中嚷嚷…
“來將可留姓名…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看得程婆心臟差點驟停,這雲家長女雲錦兒,哪像個閨女。
緩了好半天才接受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犯了什麼失心瘋。
要不是雲老爺子許她二十兩紋銀,她程婆是萬萬不會接這樣的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