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你看,假如這是城西…”
秦川隨手撿起一塊泥炭在大青石地磚之上刻畫。
雲錦兒隻是掃一眼就看明白了,這種刻畫方式幾乎與府庫圖卷所用的記錄方法一致,石磚上的幾根線條,代表城西之處的幾條街巷。
秦川在橫向線條之間圈點,勾畫出附近的建築,然後在一處建築之上著重標記。
“這裡就是府庫,可是有什麼用呢?”
雲錦兒指著被秦川著重標記的區域,被標記的建築與其他建築分離,處於一個相對獨立的狀態。顯然這就是府庫所在的位置,但雲錦兒不知道秦川到底想表達什麼。
秦川抬頭,眼前的人兒大眼睛忽閃忽閃,腦袋中不知道有多大的問號。嘴角勾勒一抹神秘又邪性的微笑,這就是技術型撩妹嗎?就是這種抓住妹子好奇心的感覺,爽!沒有著急解釋,秦川手下泥炭再於一處處建築之間劃過,勾勒出一個巨大的圓圈。
“你看看,這個像什麼?”
圓圈以府庫為中心,包圍了周圍最近的幾環建築。雲錦兒當然不會覺得這是胡亂所為,儼然是一個被秦川框選起來的特彆區域。但其中代表的特殊含義她一時並無思路,隻得迷茫地搖了搖頭。
妹子更加迷茫,秦川成就感就愈多。
落難這大秦,他一身肌肉沒有太大的作用,反而腦子才是最強的利器。並非他秦某人自詡腦子有多活絡,而是後世各式各樣的推理懸疑劇的加持之下,作為一個後生仔,秦川的思路不會局限在這大秦。要比心機,兩千年之後對人性和心理的把握更加透徹。
“你想想,如果你是跑路的倉守,你能在短時間內把幾百石糧食拿多遠。”秦川循循善誘。
“拿不走,太多了。”
“那再加上三五個人呢?”
“以人力,最多數十米,且尚還需往來半日。”
秦川所畫的圈,應該就是數量巨大的糧食失竊後,可能被小賊存放的範圍。雲錦兒沉吟,仿佛抓住了一點門道:
“可是這麼多日過去,就算幾人也應該早已搬出這個區域,那這個圈現在還有效嗎?”
秦川讚許地點頭,本以為還需提點數次,沒想到雲錦兒如此敏銳地抓到了其中要點。相比起撩妹,自家娘子的聰慧更讓他振奮。
“田賦告示,是何日所貼?府庫倉守向來忠守,為何突然跑路?那小光頭昨夜換班,現在幾時?”
“所以我大膽猜測,動手的應該是雲府對頭。為的就是在下糧賦上做些手腳,不費一點武力,就能將雲家拉下水。而這豐城能最先獲知田賦消息,並及時做出布局的隻有一人。”
如此扯開了說,雲錦兒自然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這不是什麼突發偶然,而是預謀已久的黑手:
“王…承…兮!”
雲錦兒一字一頓,近乎咬牙切齒。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人前一副豐縣父母模樣,背後卻各種惡心。這王家都出了些什麼玩意,兒子是個花柳風月的種,老子怎麼也這般陰險,也不知道是哪裡招惹了這些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走吧,光是憤恨沒什麼用,要是再晚些說不定真就沒機會了。”
秦川起身,心中默默為這王家再次記上一筆。這王家雖未針對他本人,但三番五次擾他清福,該整治一番了。
眼下糧草是最重要的,不能偏離了事情的重心,隻要順利渡過這一關,雲家多的是時間可以陪他們玩!雲錦兒心中喃喃,加速跟上秦川的步子,再次朝著城西而去。
秦川的猜測雖然大膽,但分析很是嚴謹,雲錦兒找不到可以反駁之處。但正是如此,讓她感覺有些不服氣,與此同時另一個大大的疑問在她心頭升起…誰教他的啊?
這思維,這動作,這語言…
不會….!
雲錦兒跟在秦川身後,再次從彆樣的角度審視這個男人。
明明哪裡都是大秦的模樣,卻老是給她一種微弱的不同之感。
上次肥皂的事情,看他的反應,已經很是奇怪了。現在的種種細節,也很不像一個大秦的男子所具備的本事。
難道他和自己一樣,在裝?雲錦兒自信,自己肯定沒有露出馬腳。
少女玲瓏心竅暗暗琢磨著,應該找個機會試探一番。
雖然希望渺茫,但就像後世的彩票,哪怕隻有萬分之一,也有人可以中獎。
意識穿越到大秦,這情況就已經很難解釋了,所以再發生這樣狗血的事情,好像也並非沒有可能。
萬一自己就是這個幸運兒呢?玄學這東西,誰說得清。
有了這樣的思想準備,雲錦兒自然而然地帶入了秦川同為穿越者的身份。
他是從什麼時代來的呢?
是和我一樣從小在大秦長大,還是像小說中那樣中途奪舍?
要是年代不同,有代溝怎麼辦…應該勉強可以接受吧?
可是在這鬼地方找個有共同語言的人真的很難。也不知是豐縣太小還是真的有天大的代溝,這大秦的男兒,她是一個也看不上。要秦川真是穿越而來,她一時間還真的很是糾結,不知該如何應對。
反過來,雲錦兒也在思量。
他為什麼謙謙君子一般,洞房之時跑老遠也就罷了,新婚燕爾這半月卻處處謙謙如君子。
難道是不喜歡?不應該啊,雲錦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副皮相她一個女子都很是心動才是。而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挺.翹的胸脯,這也不差啊。
對於自己的顏值和身材,她還是有自信的。
不會…不會是哪裡有毛病吧。
啊~不可以。
這樣的話,她的幸福豈不是打了水漂….
不行不行, 得找個機會一並試探!
心底生出一連串這樣的想法,雲錦兒感覺自己全身都奇怪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