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
這十來分鐘，她已恢複不少。這種時候，更多需要她獨立承受，不能因此擾了秦川決斷。
二人跳下車馬，朝著院中趕而去。
一路沒見人影，待到書房之時，雲府上下幾乎都圍在此處，殷殷嗚嗚，傳出低沉的哭鳴。
小夕最先發現了疾馳而歸的二人，高聲呼喊。
“小姐姑爺回來了，大家彆顧著哭了，快讓一讓。”
此刻眾人沉浸悲傷之中，哪裡反應得來。
秦川飛奔上前，硬生生擠開一條路子，走到書房門前。
“都散開！”
聲如洪雷，卻讓眾人有了幾分心安，姑爺來了！
於是緊緊圍攏都眾人，憤憤散開一圈，留出一條道。
雲錦兒緊隨秦川身後，一路走到書房門前。
“錦兒，你可以嗎？”
秦川喘息，一路未曾停歇。此時轉身，輕聲詢問。
雲錦兒麵色蒼白，深吸口氣：
“一起！”
秦川點頭，推門而進。
房門一開，淡淡的血腥之味彌漫鼻間。
心頭咯噔一聲，老爺子恐怕凶多吉少。
“秦川…景兒？”
二人一進門，將書房內的人目光吸引。
雲夫人哭紅了眼眶，手巾掩住過半麵龐，不願讓二人看到太多悲傷。
“娘，爹呢？”
雲夫人沒有回答，濁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滴落，不斷搖頭。
雲錦兒皓齒將紅唇咬得太緊，以至於隱隱有鮮血滴落。
秦川低頭，順著血跡看去，一席白布映入眼簾。
白布所罩，不出所料就是…
“爹…”
雲錦兒捂嘴，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鮮血順著指縫，輕輕滴落。她的目光越過母親，看到了秦川所看。
秦川深吸一口氣，說實話這等場景他也是第一次經曆。
避開微微已有凝固跡象的痕跡，移步上前。
二指並攏，輕輕掀開紗布一側，放在雲老爺的頸邊。
觸感冰涼，未有絲毫搏動之意。
再將白布掀開半數，老爺子的身軀慢慢展露，此刻已是麵色蒼白失了血色。
待得看到胸前之時，秦川心驚，周身有涼意泛起。
一根長箭穿胸而過，深深嵌入老爺子的身體。
血跡也就是從此而出，浸染衣衫。
秦川伸出的雙手，又緩緩收回。
箭矢穿胸而過，橫貫心臟之處。就算是神仙來了，也難救。
心肺複蘇是能重啟心肺，不過是針對其他原因的心臟驟停，像這種心臟本身的損傷已經不是他能挽救的。就算斷箭實施，那也隻會由於壓迫和孔洞繼續導致出血。
所以擺在秦川麵前的，就是救無可救四字。
“秦川…”
雲錦兒呆呆地看著秦川收回雙手，心中絞痛之意無以複加。
秦川重新將白布掩住起身，環住雲錦兒讓其緩緩轉身。
“爹…恐怕沒辦法回來了。”
秦川儘力地按捺住自己顫抖的身軀，他不想去回想剛才看到的一幕。雲老爺子昔日慈祥的麵容還回蕩在記憶中，秦川忘不了首次在書房的談話，老爺子僅憑一根木棍，就當定了他秦川的貴人。
“讓我看看爹吧。”
雲錦兒呼吸急促，她不是不信秦川的判斷，而是不相信這樣的事就此塵埃落定。
“嗯，我陪著你。”
秦川聞言，微微點頭。輕撫其後背，試圖將悲傷撫平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