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苦笑一聲,說道:
“哈哈,沒想到隻有你對咱家有這麼好的評價!”
“很多人稱讚咱家,咱家也知道,那隻不過是在恭維咱家,而你江成安,我感覺你說的是真話!”
“嗬嗬!江成安,你真的不怕咱家?”
江成安也倒了一杯茶,隨後說道:
“九千歲是如今權勢最盛的人物,人人都怕,但是害怕有用嗎?”
“說了這麼多,我不過在說一個客觀的事實而已!”
魏忠賢繼續說道:
“很好,那你說說,朱朝的病症到底在哪裡,咱家的方式為什麼不對?”
江成安點了點頭,說道:
“朱朝已經建國兩百多年了,很多東西都不是當初建國那個時代的樣子了!”
“任何一個王朝,在兩百多年的時間沉澱下來,都會產生既得利益集團,既得利益集團,他們越到後麵,為了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可以踐踏一切法律!”
“他們會報團取暖,坍塌式腐敗,他們會想方設法的保衛和擴大自己的利益!”
“嗬嗬,如今的朱朝,大地主階級不斷的兼並土地,新興的工商階級也在朝中尋求代言人,他們逃稅避稅,他們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最後這些痛苦都會加害在老百姓的身上!”
“朱朝已經老了,製度的腐朽和那群利益集團的人,已經病入膏肓了,如果不刮骨療傷,朱朝撐不了多久的!”
魏忠賢點了點頭,說道:
“朱朝就是天子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宗室和讀書人享有特權,這不也是很正常嗎?”
“那按照你所說,你就要推翻這一切,那何人來治理這個天下?”
江成安笑了笑,說道:
“所以,這就是我不支持你的原因!”
“從另一方麵看,你跟那些大地主階級也沒有太大的區彆,九千歲肯定有很多的土地吧,你的家族肯定也通過各種方式兼並了大量的土地吧!”
“被兼並土地的農民們,他們失去了土地,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根本,在這個農耕時代的社會,他們沒有辦法,隻有投靠你們,成為佃戶!”
“嗬嗬,如果九千歲是個善人,可能會給佃戶一口飯吃,要是九千歲哪天心情不高興,加征田租,他們哪裡又有活路?”
“當然了,我相信九千歲是個善人!”
“除了九千歲,這天下的讀書人,有多少人都在這樣做?包括那些縣裡的官員,他們與當地豪門望族,在土地方麵,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建國初期,可能人人都分了土地,可是到了現在,大部分農民都淪為了佃農,這天下的人都是在給塔尖的人耕種,這樣的朱朝你覺得還有希望?”
魏忠賢陷入了沉思,以前他隻知道怎麼把朝廷運轉開來,但是從來沒想過這深層的社會問題,今天聽了江成安的一席話,他才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格局似乎真的太小了啊!
“那你覺得應該建立怎麼的秩序?”
江成安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土地兼並其實也很正常,但是太過度就會出大亂子!”
“張居正也正是看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才要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