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張大人不貪財或許是真的,但也絕不像世人所說的那樣清高。
自古名利不分家。
貪財和貪名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楚天行侃侃而談,卻沒有發現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就在這時,一道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小子說誰是冤大頭!”
伴隨著這道聲音,就見之前那一臉跋扈的公子,正一臉鐵青地走了過來。
“今天你要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就休想離開!”
王家少爺揮了揮手,跟隨的家丁瞬間將楚天行這邊圍了起來,臉上全是猙獰之色。
見狀,冬兒一臉焦急,死死地抓著衣角。
楚天行卻麵色如常,輕輕吹了吹茶水,淡淡道:
“交代?你要什麼交代?”
“自然是你嘲笑我是……是冤大頭的事情!”
王家少爺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目光卻依舊凶狠。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楚天行的聲音便飄了過來。
“你禮物沒送出去,關我屁事!”
“你!豈有此理!”
王家少爺被話一噎,冷笑道:
“看來,你是很有自信能送禮物進去咯!我們大家……”
“我送不送進去,又乾你屁事!”
楚天行打著哈欠,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聽到這裡,周圍不知誰突然傳來了“噗嗤”一聲,頓時引發出一陣輕笑。
是啊,這個年輕人話糙理不糙。
原本送禮就是各家自己的事情,你送不出去禮物,還不興讓人說了。
“你……你……”
李家少爺氣得麵色漲紅,他橫行徽州這麼多年,還從未受過這麼大的羞辱。
他狠狠盯著楚天行,突然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如果你今天能讓張大人收下這京墨,這張五百兩的銀票就是你的了!”
王家少爺話音剛落,周圍一片嘩然。
人們覺得這王家少爺的主意當真缺德。
誰都知道張大人最討厭的就是這個,而且你剛才明明都被掃地出門了。
這時候讓別人去送,不是在為難人嘛!
“怎麼,不敢嗎!要是不敢的話,就給老子滾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王家少爺洋洋得意,自以為又找回了場子。
“你的意思是,隻要那位張大人,收下京墨,就算我贏?”楚天行輕笑道。
“沒錯,哪怕收下一顆墨渣呢,就算數,怎麼樣,你敢嗎!”
望著這一幕,周圍人暗自搖頭。
王家少爺這明顯是惱羞成怒之後,起了故意戲弄的心思。
這要真應了下來,挑戰失敗事小,萬一惹怒了張大人,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楚天行會拒絕的時候,卻見他笑了起來。
“白送上門的銀子,乾嘛不要!”
說著,朝周圍拱了拱手:
“不知哪位可有紙筆?”
“我這裡有!”
楚天行話音剛落,就有人走了過來。
“這是珞璜紙,還有上等的狼毫筆,我王老五願助小兄弟一臂之力!”
“多謝!”
楚天行點了點頭。
將毛筆沾滿京墨,開始在珞璜紙上寫了起來。
眾人一下子全都圍了過來。
隨著墨水在紙上化開,有人將上麵內容讀了出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他這是要作詩?”
大楚文風鼎盛,能來這邊給張大人賀喜的,大多對於詩詞,還是識貨的。
這兩句一出,已經讓在場之人,目光有了變化。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這邊楚天行又寫下一句,眾人眉頭微皺。
“似乎不是詩,莫非是詞?”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