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兩旁,有一些形狀各異的建築,猶如胡亂擺放,堆積在兩側。
那些仿佛高低,新舊,各不相同。
有的新的如同剛蓋好的豪宅彆墅,碩大的庭院,裡麵亭台樓閣,富麗堂皇。青磚黑瓦,門前還有兩個大石獅子,真是好生氣派。
而有的則房倒屋塌,僅剩一些破牆殘壁,在蕭瑟的寒風中,聳立在一片廢墟之上。
新舊房舍之間,並沒有明確的分界線,並不像人間界那種有層次分明的富人區和貧民區。
它們是零零散散,錯綜複雜的吊墜在這陰沉沉的天空之下。
猶如把大米和小米摻在一塊,然後隨手一抓灑落在大地之上。
在那殘破的庭院和廢墟之中,我偶爾看到幾個衣衫簍縷的陰魂,在廢墟上或走或停,或站或坐,神色中帶著迷離,彷徨和迷茫。
我們四個人,望著這一番蕭條的景象,很少說話。
錢途突然打破了寧靜,他小聲對我們說:“這些房子之所以差距這麼大,是因為他們生前家境不同,死後的時間不同。”
我們明白了錢途的意思,有的死的時間太久,他們在陽間的墳墓得不到修善,後代也早就忘了給他們燒紙錢。
再或者是絕了後的,清明除夕之類的日子,無人給他們焚燒紙錢和物品。
所以,這部分人的陰魂,他們基本也就隻能在冥界住上這破房子了。
冥界這一片“村落”內,隱隱有一些光芒閃閃,在陰風中搖曳,那亮光是一些門票的燈籠。
那些燈籠顏色也各不相同,白色的居多,也有紅色。深紅或者淺紅色,有的則被歲月侵蝕,紅色的色素漸漸消退,隻漏出斑斑點點的淺色紅暈。
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那些燈籠本來就是白色。
張強在這個地方,略顯緊張,他警惕的盯著兩側的房屋瓦舍,小聲說:“錢伯,你說的雜貨鋪什麼的,在哪兒呢?要的買了納戒,趕緊離開這地方,這地方鬼魂實在太多了,我特麼生怕他們從哪兒蹦出來一個,把我心肝肺給掏了!”
林青不由一個哆嗦,小聲對張強責怪說:“強子你趕緊閉嘴吧,你神經兮兮的瞎咧咧什麼呢。”
錢伯不由的笑了笑,指著前方某處,對我們說:“看到那個豎著的木牌匾了沒,那就是一下雜貨鋪!”
我們順著錢伯的手,向前望去,隱約看到一個長長的牌匾,掛在一個二層古樓前。
走進一瞅,隻見那近乎腐朽的牌匾上,刻著一行大字。
或許因為時間太久,那牌匾也被破舊的幾乎不成了樣子,上麵的字跡勉強還可以辨認。
之間上書:福壽雜貨鋪。
雜貨鋪的大門敞開,裡麵陰森森,猶如黑暗的地下冰窖一般,黑布隆冬,站在門口,竟然看不太清楚這裡麵都有什麼東西。
我們剛想進去,錢途便攔住了我們:“先等等,這裡是有一些規矩和講究的。”
錢伯伸手在雜貨鋪的門框上敲了三下,大喊了一聲:“客到!”
聲音剛落下,雜貨鋪內部突然一根根蠟燭和燈籠亮了起來,橘紅色的光把裡麵照射的燈壁輝煌。
方才還是如同冰冷的地窖,現在裡麵卻簡直猶如一個燈火通明的廟會一般。
我們看著雜貨鋪裡流光溢彩,玲琅滿目的布置和陳列,頓時驚呆了,和方才簡直形成鮮明的對比。
雜貨鋪內,人聲亂哄哄,有的在挑選衣服,有的在挑選其他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