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葛衛東腳下一滑,摔倒在路燈地下,哇哇大哭起來,這聲音十足是個小朋友的聲音,我急忙回頭,把他扶起來,他邊哭邊問我為什麼要跑。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總不能告訴這個六七歲的孩子,說你媽媽死了,咱們可能見鬼了之類的話,這種話我實在不忍心對於一個孩子說出口。
我輕輕拉起他的手,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沒想到觸手處冷冰冰的,好像手裡握著一塊冰一樣,我嚇得一把撒開葛衛東的手,再他的臉,一臉的鐵青,那眼神空洞無力,瞳孔擴散,那根本不是活人的眼睛!
我頭皮直發麻,連滾帶爬的朝前跑去,這條胡同太嚇了,無論它又多長我都要跑出去,一刻兒也不敢停留。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終於到了這個小胡同的儘頭,是一個頗大的農村飯莊,那一直縈繞在耳邊的哭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我抬頭一看,隻見兩旁都是麻杆編成的花圈,周圍一排排的挽聯,門上掛著兩個白色的紙燈籠,推門進去,隻見正當中是一個大大的“奠”字。
幾桌豐盛的酒席,每張桌子都麵無表情的坐著幾個人,男女老少,旁邊有幾個穿紅掛綠的人在吹奏哀樂,一群人圍在前麵,中間似乎有個男人正哭在,周圍的人有的哭有的勸,我聽到的那群人哭泣的聲音就是從他們身上傳來的。
我正想擠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這時有個男人從後麵叫住我:“小兄弟,葬禮上這麼站著可不是事兒啊,有什麼事兒先坐下再說。”
我隻好在那男人身旁坐下,跑了這麼久,我早就餓的前胸貼肚皮了,當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旁邊的男人見我吃的狼狽顢頇,笑著問道:“小兄弟,餓了吧,先慢點兒吃,待會兒哭喪結束,才上大菜呢。”
我猛咽了一口,問道:“大叔,這是誰的葬禮?”
“怎麼,你不知道?”
來參加人家葬禮,居然不知道死者是誰就來堂而皇之的蹭飯,的確有點兒說不過去,我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我來的太倉促了,沒注意。”
說完,我環視周圍,首先一個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挽聯:“紙灰飛如白蝴蝶,血淚染成杜鵑紅。”
我察惕的看了眼四周,隻見周圍人都神色漠然,我吃了半天才發現,從開席到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在吃,所有人都目光呆滯,有的再看哭喪,有的低頭不語,有的再看我,居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在哀樂聲中,除了哭聲就是我和旁邊這個男人對話的聲音了。
這太古怪了!
我不敢再吃,於是哆哆嗦嗦的問道:“大叔,這...這到底是誰的葬禮啊?”
我這句話好像有什麼忌諱,碰到了眼前這個男人敏感的神經,他直勾勾的看著我,半晌不說話。
我嚇得往後挪了挪,驚恐的看著他。
他低聲對我說道:“你看看前麵那副遺像不就知道了嗎?”
我如行屍走肉一般的站起來,凝視這正中間的遺像,偏偏有兩個婦女在遺像前麵看哭喪,把照片堵了個嚴嚴實實。
我忽然有點兒不敢看,這男人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呢,而是讓我自己看,這裡麵的事絕不簡單。
終於,其中一個婦女離開了,我看著前麵那張巨幅遺像,嚇得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那照片上的人居然是我!
這是我的葬禮?
我是怎麼死的?前麵哭的那群人都是誰?沈一涵和廖金嬌怎麼沒來?我老婆知道我死的消息嗎?難道我剛才走的那條是黃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