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台的禦史忍不住出聲問道:“為何打不得?”
蕭辰滿臉誠懇:“下官乃是宮中太監,依我大楚律條就算要打那也得先秉明陛下,由陛下下旨之後再過慎刑司動刑,故而打不得。”
說話間,他噙著一抹笑意看向禦史道:“否則要是禦史來了興趣,參周尚書一個不遵律條,那豈不是成了本督的過錯?”
審案的三人之中禦史台禦史宋郴實際上就是宋濂的後輩,而那上奏參蕭辰的,他便是領頭之人。
當下聽著對方言辭帶刺,宋郴不由寒聲笑了起來。
“蕭大人不光文采了得,卻沒成想連我大楚律條都熟得很……”
“不過你恐怕不知道,楚律之中有十一條大罪,可不避你先前說的規矩直接動刑的。”
這位禦史自然也不希望真的對蕭辰動刑,但如果說用言語恐嚇一番,出出這些日子裡京官心頭的鬱氣,倒也不是不行。
蕭辰反倒還是搖了搖頭,臉上依舊無辜道:“即便如此,但還是打不得。”
刑部侍郎是此刻場中和科場弊案牽扯最少的,聽他一說不禁好奇問道:“涉及如此大罪,蕭大人又不願意自辯……”
“那在這堂上,為何還是打不得。”
蕭辰也清楚此刻說的再多那也比不過把薑漣漪搬出來的把戲,繼而誠懇道:
“事關東廠機密,下官在未得陛下詔命之前,實在是不敢詳談!”
他如此一說,台上三人立馬從心底生出一種感覺……
憋屈!
明明此地是他們三人做主,結果事事都被蕭辰卡的死死的,實在是憋屈的無處發泄。
三人隨即對視一眼,皆是能看出彼此眼中的忌憚和惱怒。
台下這人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過,到底該如何才能讓蕭辰開口認賬?
此次他們身後各自的主子執意要讓蕭辰吃些苦頭,但現在手段尚未施展,哪有就這麼將他放回去的道理!
蕭辰這邊還在估量著這幾人有什麼手段時,忽然從外闖入一名差役,附到刑部尚書周誌邦的耳邊便言語了幾句。
幾句話下來,周誌邦臉色勃然一變不說,兩眼之中更是寒芒乍現,更是帶著幾分隱隱的畏懼!
蕭辰微眯著眼看向上麵,體內真氣心思一動便運轉了起來。
同一時間內,又有兩張紙條各自傳到了禦史宋郴和性不是浪得手中。
宋郴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紙條,刑部侍郎卻是一時間麵露震驚,略作遲疑之後竟是不管不顧的起身衝著身旁兩人拱手道:
“抱歉,人有三急,二位先行審著,容我稍後。”
眼前情形看的蕭辰心頭一悚,區區一張紙條竟然會讓刑部的侍郎被迫玩起了尿遁這一手?
正在他思忖之時,忽然聽得堂上猛然響起一聲厲喝:
“來人!”
“居中郎蕭辰參與弊案,咆哮公堂,意圖混淆視聽,身犯我大楚十一大罪,給我打!”
聽到這話蕭辰下意識抬頭望去,卻正好看到尚書周誌邦麵上肌肉微微抽搐,似是下了莫大決心一般!
見此情形,蕭辰頓時雙目一寒,盯著周誌邦冷冷道:
“難道周尚書還想屈打成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