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了這位女帝之後，蕭辰回到樓內，按著薑漣漪的吩咐去了卯部，那一些卷宗準備回去好生研究一下。
按薑漣漪所說，前幾年江南的銀錢向京都周轉一直都極為順暢，反倒是近幾個月大理寺即將初具規模時忽然停滯。
光是如此局麵，蕭辰便能預料到到時候又是一個異常複雜的局麵。
本來就算是薑漣漪想要為了讓蕭辰暫時避一避張太後的手段，但如果蕭辰不願意，想來誰也沒有能耐能逼著他坐船南下……
不過問題在於，蕭辰是真的想去。
這些年蕭辰要麼呆在宮裡，不然就是在皇城之中，極少遠離這倒黴的地方。
難得現在薑漣漪讓他活動一番，可以天高任雞飛，海闊憑蝦爬，蕭辰哪裡願意錯失這種放肆一回，不必再拘泥各種禮節的機會。
因而，此次他極為認真的向卯部頭目閻季常請教此次動身應該注意的事項，打聽江南方麵自己需要注意的人。
閻季常看著這位年輕的巡督有些無奈，似乎不清楚蕭辰為什麼會如此熱衷於此事，說道：
“江南那邊一向都極為穩定，隻是年前陛下有意扶持的季家老家主亡故，長子季滄運掌權後，對季家的控製就忽然間減弱了許多。”
“季家？”
蕭辰聞言不禁皺眉，這季家的名頭他東廠自然也有所耳聞，據說是一隻掌控江南當地水運的豪門望族。
當初東廠為了方便往各種勢力之中安插人手，也曾對這江南名門動過心思……
但如今一看自己竟是險些對陛下水麵下的產業動刀，難免讓蕭辰有些渾身一悚。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閻季常麵無表情的說道：“陛下曾說過，若是季家有了反意那便不用留了，與他老人家而言無非就是換個江南當地的代言人。”
“隻是此次大人您此次怕是不能硬來，畢竟這事後還要籠絡江南當地之財，若是讓您這麼一個外來人以蠻橫之舉強行入局……”
“這後果，想必以大人的聰明您心中也能猜到幾分。”
蕭辰雖說不是商人，可也清楚閻季常言語中的提醒之意。
江南雖說是魚米之鄉，可實際上也是大楚最大的貿易之地，因而才能積攢出能夠支持大理寺的餘財。
此番他下江南，官方的身份自然不能動用大理寺這邊，憑借薑漣漪的手筆最多也隻能允他一個巡撫的名頭。
既是官身，反倒要用江湖的路數硬逼著人家將家財拱手送上，這名聲一旦傳出去隻怕立即就要上江南當地富戶的黑名單……
試問一個動不動就在飯桌上拔刀的人，又有多少人做生意的人敢跟你麵對麵的談買賣？
蕭辰聽後極為頭痛：“這差事光聽上去就能讓人頭疼的緊……”
閻季常聞言平靜的看著蕭辰，眼角的紋路皺起笑道：“若非頭痛，怎能顯得巡督大人受陛下信重！”
出了卯部的房間，蕭辰抬眼便見到身穿一身東廠服飾的辛輝正在外麵候著，見到蕭辰後趕緊跑了過來。
讓辛輝手上那堆案宗接了過去，蕭辰看似是在看著前麵，可實則嘴上卻是對著自己身後的辛輝道：
“此次下江南，你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