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天化日的和那小官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不等蕭辰開口,那身後坐在馬車裡的清影輕聲開口:
“蕭廠督,這要繼續讓百姓看著,那宮裡的臉往哪放?”
“他們自己不要這臉,那宮裡也就沒必要給他們顏麵。”
蕭辰一臉平靜的道:“你彆看這官小,但他這位子一年能從宮中的用度裡扣下六七千兩銀子。”
“至於這些年在坊裡撈來的好處,更是不會少了!”
聽得這話清影不禁將半邊身子支在車窗,一雙清冷的眸子裡瞬間興趣大作。
她在宮裡雖說兼著大理寺卿,可實際上也是因為薑漣漪身邊無人可用,隻得安排自己身邊親信。
今天清影正是奉著薑漣漪的安排過來做個見證,更是過來湊了一場熱鬨……
“原來這麼小的官,也能貪這麼多銀子。”
與此同時,鄧流兒終於是擠開了那群百姓從分蔬署中殺了出來行至蕭辰身邊。
那蔡歡也是被他們一路從雨中如同死狗拖拽過來,好不淒涼。
這個時候那些署裡的打手也圍了上來,但一看到兩輛馬車所代表的身份瞬間就愣在了雨中。
至於那些京都的百姓看著蕭辰與夏應明一應人身上的裝束,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些人身上透出的森嚴寒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蔡歡縱是身上的官服被地上的雨水汙了個透,看上去狼狽不堪卻依舊罵道:“你們這些大理寺的,吃喝都從咱們這兒拿,還沒撈夠?”
“現在又想抓本官回你們那衙門裡上刑,榨銀子出來!”
四周不明所以的百姓聽到他這麼說話,臉上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蕭辰有些頭痛的捏著眉心,看著那麵前在汙水掙紮的像頭豬異樣的官員,也並不著急封他的口。
大理寺在無數士民眼中本就是陰暗無比的形象,即便蔡歡罵的再難聽,也終歸影響不了什麼大局。
更何況今天他本就是來試水,更為關鍵的是蕭辰還想看看自己這幫下屬辦事兒的能力到底怎麼樣。
抬眼瞥了一眼麵上微慚,還帶了一抹慍怒的鄧流兒,蕭辰微微搖頭道:“什麼不半夜去他家拿人?”
“你知道今天下雨,也清楚坊中人多,極容易生亂子。”
鄧流兒臉色一怔,暗想這部裡新規寫的清清楚楚,這日後辦案儘可能走明路,因而才選擇當街拿人,還打算辦的漂亮響響名頭。
這要放在往日一旦大理寺真的要拿什麼人,當然是深更半夜去他家裡抓了就走……
自己明明是按著規矩來辦,怎麼偏偏就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蕭辰並未等他自辯,繼續道:“即便你要白天來,也可以先將賬目封了,馬上走人。”
“再說憑你們的手段,難道不能讓他安安靜靜的回寺裡?”
“還當著百姓的麵念什麼公文,真把自己當大理寺的堂倌了?”
聽著蕭辰話音之中若有若無的譏諷,鄧流兒不禁暗自叫苦。
他如此做事著實是擔心這蔡歡身後的靠山夠硬,亂上手段難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而另一方麵則是擔心這位新晉巡督可是當代大楚文壇的領袖,怕是看不得他們這些陰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