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辰回到自己的那處小院裡,隔著陣陣搖曳燭光,他才看到司羽翎正坐在床邊,對著手邊燭光繡著什麼東西。
暮色已過,蕭辰看著她那顰緊了的眉心,有些心疼的上前說道:“天都黑了,繡什麼呢?”
司羽翎臉色有些發白,或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的緣故癡癡一笑:“沒繡什麼!”
看著她那慌忙將手中的繡品藏到身後的較弱模樣,蕭辰心頭不禁有些歉疚。
自打他兼管大理寺之後,對司羽翎的嗬護便比往常弱了許多。
隻是這些時日有太多的事情牽絆這心思,讓他極少關乎自己身邊的事。
“最近衛國公府那邊有沒有傳出宮裡的風聲?”
司羽翎也未嘗想到他會問這個,略一思忖後道:“宮裡倒是一直安靜著,並沒什麼特彆的地方。”
“怎麼忽然想到問我這個?”
蕭辰苦笑著說道:“陛下讓我去兼管大理寺,不知道要得罪宮裡多少人。”
“那些人的真正主子都在宮裡住著,我自然得多打聽一下。”
司羽翎的身份特殊,雖說已經從宮中脫身,但衛國公好歹也是皇親之一,平常自然少不了在宮裡走動。
她想了想後笑道:“放心吧,宮裡都知道陛下倚重,那些人當著麵也隻能說好話。”
“太後那邊也沒什麼說法?”
蕭辰有些好奇道:“我這直接動了他手底下的太監,想來應該早就傳到她耳朵裡了。”
司羽翎掩嘴嬉笑:“蕭巡督倒是有些太小心了,區區一個太監算得上什麼……”
“以我先前對她老人家的了解,隻要不鬨出人命來,她才不願管這些事情哩!”
言罷,司羽翎從自己身後取出了那塊繡品,咧嘴衝他嬌笑道:“巡督大人若是沒有彆的話問了,那就煩請退下吧,彆耽誤我做事。”
蕭辰在她那尖挺的鼻梁上掛弄一下,笑罵道:“哪有你這麼跟自己男人說話的。”
司羽翎聞言臉上浮出一抹幽怨:“那還不是當著你。”
隨即話風一轉道:“再過些日子衛國公府要賞菊,估摸著過些天裡會有人來傳訊,你可彆忘了。”
“賞菊?”
蕭辰神情微動,知道當下正值秋高氣爽,京都人都喜歡去彆處賞菊。
隻是一臉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在朝中朝外做的事情,蕭辰不禁想到那些老一輩的狐狸,到時候會不會跟賞看菊花一樣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
沒有注意到蕭辰的忽然沉默,司羽翎自顧自的道:“你這地方又沒地方逛,也沒種上什麼綠蔭,總是無聊。”
“上次你答應給我寫的詩詞……什麼時候兌現?”
蕭辰當下腦子裡都是差事,哪裡還有閒情逸致去吟詩作賦,苦笑求饒起來:
“姑奶奶,您就饒了小的吧。”
再看到司羽翎那死活不依的模樣,他哪裡還敢在房裡和她耳語廝磨,直接推門躲了出去。
回到書房坐了不到片刻,窗戶外的天色徹底黯淡,不多時屋外燈光便在門上襯出了一道人影。
瞧著閻季常那張陰鬱的臉,蕭辰揭過他遞來的卷宗也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今日先是去分蔬署逮了人,後又料理了子部的瑣事,接著回來哄司羽翎,這時候又要跟這位卯部頭目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