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
安樂坊。
戶部尚書宅邸。
暗室。
何勳奇望著何天衢,老臉激動得發抖:“混賬!你看看你都乾了啥蠢事?”
何天衢滿臉茫然:“父親,孩兒什麼也沒乾啊!”
“你還敢狡辯?”何勳奇戟指向兒子,怒氣衝衝:“事到如今,你還敢隱瞞為父!”
何天衢趕緊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孩兒實在不知!”
“混賬,那幾個告狀農民是不是你叫人殺的?”
何勳奇激動得全身發顫:“在這種緊要關頭,你竟然給我乾如此蠢事!你是想讓我們全家掉腦袋麼?”
何天衢臉色微變:“父親,你都知道了?”
何勳奇憤憤地坐回椅子:“這麼大的事,你還想隱瞞我多久?”
何天衢臉色有些緊張了:“父親彆急,這事應該鬨不了多大,我安排龍二找人下的手,他們手腳比較麻利,量那些蠢貨也查不出名堂來!”
“混賬!”何勳奇激動得老臉微紅:“你還以為陛下是傻瓜啊?你還沒看出眉目嗎?他想方設法乾掉我這麼多人,就是想毀壞我的羽翼!等合適機會向我動手,你現在這麼乾,不是自己找死麼?”
何天衢低頭思付,臉色有些難堪:“不做也做了!陛下實在逼人太甚!實在不行,老子們就反了他!”
“住口!”何勳奇厲聲吼道:“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絕不能出此下策!”
“陛下現在手中有禁軍十萬,我們拿什麼跟陛下鬥?”
“那父親你說,我們該如何善後?”何天衢眼巴巴地望向父親。
“哼!糞土之牆不可滌也!這次教訓慘重,以後你可要給我老實點!”
何勳奇氣呼呼地摸著胡須,激動半天,逐漸鎮定下來:“這事還得看熊頂天的態度!那家夥蠢頭蠢腦,陛下本不該把這種大事給他辦!”
何勳奇沉吟半天,撚著胡須,閉目思考。
氣氛沉默尷尬,何天衢低頭跪在地上,久久不敢發問。
暗室內,紅燭光影顫動,將何勳奇那張馬臉渲染得詭譎陰森。
“事情已至此,老夫也隻能借力打力!對不起,熊文濤,老夫隻能拿你開刀了!誰叫你跟老夫作對!”
何勳奇喃喃自語,突然問何天衢:“熊頂天那邊有沒有人參加武舉?”
何天衢想了想,然後回道:“孩兒聽說,他之前的手下部將,戴之原和杜牧野的侄兒報名參加了!”
“嗯!”何勳奇點點頭,眼瞳裡閃爍淩厲光芒:“你且附耳過來,讓我說與你聽!”
何天衢趕緊起身,走到父親麵前,彎腰附耳,認真聆聽。
聽何勳奇如此這般地一說,臉色頓時狂喜,嗬嗬笑道:“父親這招實在太高明了!要是計劃成功,這下他叔侄可就完蛋了!”
何勳奇麵不改色,撚著胡須道:“你這狗頭,事到如今你還笑得出來!你給我聽好!下次你要做這些事,必須要先報與我知!否則我擦不了你的屁股!”
何天衢連忙點頭:“父親教訓得是,孩兒再不敢恣意妄為了!”
說到這裡,何天衢又低聲道:“父親,李福安之事該如何處理?那老匹夫要是守不住嘴怎麼辦?”
“這個你彆急,天獄裡有我眼線,李福安投鼠忌器,暫時不會牽連到明公身上!”
何勳奇撚弄胡須,目光篤定:“這事你千萬莫要插手,明公安排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對付李福安,明公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