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上。
王迫冷汗涔涔,跪在地上,心知失去先機的自己,已經落入了萬丈深淵,岌岌可危。
但他已經別無選擇,隻能低下頭嘴硬道:“此事,臣不知。”
始帝再度冷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既然不知,那朕就隻能叫知道的人過來了,你居然說那兩封信是你兒子從孝王府寢宮之中拿來的,那朕就叫你兒子上殿問個清楚。”
說完,便是吩咐一旁的程琳準備去王府宣召王苞。
王迫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眼前這種情況的發生,以至於此時此刻竟是有些束手無策。
但他心中也清楚,絕對不能將兒子卷入此事。
隻是,構陷宗室王公,是寫入新律的死罪,罪當夷三族。所以哪怕是供認罪行,兒子也仍然無法逃脫。
除非……一口咬死孝王惡人先告狀!
心念電轉之下,王迫心中有了主意,原本慌亂的心也漸漸鎮靜下來,旋即連忙跪拜道:“陛下且慢,臣有話要說。”
聲音響徹大殿,在殿中激起回聲,不斷響起。
高坐在上方的始帝目光微閃,藏在十二琉下的怒容同樣微微一變,問道:“你想跟朕說什麼?”
王迫長拜一禮,一頭重重磕在宣政殿的地板上,高聲道:“陛下,臣確實不知此事,那兩封信,的確是臣從犬子手中得來,犬子也的確是從孝王府寢宮得來,此兩項事實,臣敢以性命擔保,絕無半句虛假之言!”
始帝聽著他的話,麵色並無有太多變化,隻是看著王迫的目中,隱晦地閃過了一抹冰冷刺骨的殺意。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此人竟然還敢鬼話連篇,真以為自己這個天子,會那麼輕易受人蒙蔽嗎?
刹那間,始帝已經在王迫的頭上,寫下了一個“死”字。
甚至於,連帶其背後的王家,都已經被他判了死刑。
“哦?那照你所說,孝王向朕稟報之事,便都是無中生有了?”
王迫連忙搖了搖頭,他可不敢承認這種事情。
孝王再怎麼不受天子看重,也還是天子的嫡長子,他若是當著天子的麵承認此事,那等於是當年挑撥天子和孝王之間的父子關係,這可是做臣子的大忌。
“臣不敢妄言,或許這其中另有誤會。”王迫顫抖著聲音和身子緩緩道,“也許是有人先在孝王府寢宮之中偷偷放下了這些書信,然後機緣巧合又被犬子發現,犬子還以為是王爺之物,故而……”
王迫說得這種可能性倒也並非沒有。
畢竟昨天孝王府參加名畫賞之人不少,有一兩個心懷鬼胎之人借著參加“名畫賞”的名義進入王府寢宮,完全是可能的。
始帝聽到這裡,冷哼一聲,“哼!王迫,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王迫的身子不由自主猛然一震,連忙拜道:“臣……豈敢在陛下麵前妄言。”
始帝冷冷地道:“哼!從你進到這宣政殿內,從頭至尾就沒有一句真話,還敢說不敢在朕麵前妄言?”
“陛下明鑒!”王迫在此長拜一聲,磕頭在地。
“明鑒,朕告訴你,昨夜孝王送來這遝書信之時,還有一封供詞,裡麵乃是王府新招的護衛武師玉蘭姑娘的供詞,她聲稱自己親眼看到你兒子王苞,將一遝書信放在了王府寢宮內的床榻之下,此事,與你所說既然相反,你要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