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燦越發覺得奇怪“這麼紅火的古玩市場,大白天的不開門做生意是什麼意思?放著活人的生意不做難道晚上做死人的?”
想到這裡刑燦覺得一股涼氣順著腳後跟直達後腦勺。好在現在還不算太晚,太陽還沒落山,儘管淨月齋的位置比較偏僻但還是斷斷續續的有人經過,也到不礙事。
刑燦點了支煙看著街上喧囂的人們匆匆走過,突然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在巷子口一晃而過。
“大伯?他不是十五年前就死了嗎?”一道深深的疑問在刑燦腦海裡想起。他的大伯是村子裡那一輩唯一外出工作的人。
每次過年回來都給自己帶回很多城裡的新鮮玩意,儘管父親的兄弟姐妹眾多,可在刑燦心裡,大伯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和彆的叔伯不同。
大伯名叫刑飛,早年間是村裡的木匠。最早和大部分村裡人一樣靠著大山生活,閒時,靠著木匠活補貼家用。
爺爺和奶奶在生下老五時候就前後腳走了,一大家人生活的壓力就這麼到了大伯肩上。
九十年代村裡來了一夥招工的人,說是帶著村民們去福建打工,一個月能給六百塊錢。那時村裡人種地一個家庭一年收入也就六七百塊錢。
消息一出村裡的年輕人可就心動了,紛紛去找那個領頭的報名去,大伯也在其中。
可第二天要出發的時候村裡的年輕人又都沒有了動靜,隻有大伯一個人到場。他隻好帶著招工的人挨家挨戶去叫,可讓人奇怪的事,每敲開一戶人家的門,家裡的老人就像趕瘟神一樣把他們趕了出來。
沒辦法最後隻有他一個人跟著招工的走了。後來大伯的確賺了些錢雖然不多,但和村裡種地的比起來生活條件還是好了很多。不但蓋了瓦房還在院子裡打了口井。
就這樣在大伯的的養育下,刑燦的父親和叔叔姑姑們也都長大了,後來又都有了自己的家庭。
可大伯卻一直打著光棍,但每次有人給大伯介紹,大伯卻都推脫了。
至於大伯後來有沒有女人刑燦也不知道,他隻知道大伯每次都是獨自回來,那時的他也隻顧著關心大伯帶回來的小玩意和小零食和聽大伯的教誨。
刑燦八歲那年年末,大伯還是照常回來了,可這次不是站著回來的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被兩個人抬著回來的。
他想過去掀開白布看看大伯,可家裡人怕嚇著他便攔著不讓過去。
人不在還是要入土為安的,爸爸們給大伯辦了葬禮,出殯那天他隻記得風很大把靈棚都刮飛了。
自打大伯葬禮過後村裡的人就都對他們家的人指指點點起來,到了最後還有人半夜砸他們家玻璃,地裡的玉米剛長出來就被人把秧苗拔了。
那段時間媽媽一直哭,有時候偷偷哭有時候一邊乾活一邊哭,總之從那以後他的媽媽就再也沒出現過笑臉。
這樣的生活也不是人過的,有一天刑燦的爸爸突然把叔叔姑媽們叫了過來,開了個簡短的家庭會議。
刑燦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隻記得男人們在不停的抽煙,女人們在不停地抹眼淚。
會議的第二天他們一大家就從雲頭村搬到了縣城去住,大人們也都在附近的煤礦找到了工作。
這一次時隔多年刑燦又一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此時他的內心是無比激動地,他想“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追上去看看,我相信就算是鬼,他也還是那個疼自己的大伯。”
想到這裡刑燦邁步向前準備追上那個身影,就在這時一隻粗壯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來啦小兄弟”
刑燦轉頭一看,說話的正是昨晚出現的那個壯漢——胡萬豪。
“你放開我!”刑燦厲聲道,說著便要掙脫胡萬豪的手。
胡萬豪一把把刑燦拉了過來說道:“我勸你想好了再走,再有一個小時你胸口那個東西可是就要了你的命了”
刑燦被胡萬豪這麼一說頓時想起來此行的目的接著對胡萬豪說道:“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搞得鬼,是不是給我下了毒?快把解藥交出來!”
胡萬豪似乎並不在意刑燦的態度反而笑了笑說道:“害你另有其人,再說我要是要你命的話乾嘛還救你,直接讓那玩意殺了你多好,我救你一呢純粹是出於好心,第二呢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刑燦問道
“對,受人之托,不過這個人似乎並不想讓你知道他是誰。”胡萬豪邊開店門邊說道。
刑燦並不記得自己有什麼能耐大親戚或者朋友,相反自己的朋友除了單位的同事就隻有不怎麼聯係的同學了。
“吱”門開了。
胡萬豪跺了跺腳上的泥土說道:“走,進去說吧。”
刑燦又忘裡看了看發現確實沒什麼風險便走了進去。
“你先在這兒坐著我取點東西”說著胡萬豪便上了二樓。
刑燦看了看櫃子裡擺的文物,發現有好多是冥器,說白了就是從古墓裡挖出來的。
他之前配合刑警隊破過一個盜墓的案子,再加上自己對曆史和古玩也頗有了解,因此對這些土裡的玩意也有點印象。
看到這裡刑燦想到“這小子,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到要看看他能耍什麼花招。”
不一會胡萬豪從樓上帶了一個箱子下來,放到了刑燦麵前說道:“這裡麵裝的就是救你命的玩意,但是事先說好了,這是有條件的,我救你的命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刑燦沉聲道。
胡萬豪笑笑說道:“也不難,就是帶我們去一趟雲頭村。”
刑燦眉頭一皺說道:“雲頭村?你去雲頭村乾什麼?還有為什麼不是‘我’而是‘我們’除了你還有誰?”
胡萬豪說道:“我們就是聽說雲頭村有一些名勝古跡想去參觀參觀,至於還有誰嗎,就是一些我的朋友,你看要是沒問題的話我現在就幫你把胸口那玩意給弄了。”
刑燦想到“答應他們又何妨,等他給自己處理完胸口那玩意自己就走,至於之後他找我,反正我就住派出所,我還怕他找我不成?”
想到這兒刑燦說道:“好我答應你,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胡萬豪聽到刑燦答應了也是滿臉堆笑的說道:“好嘞這就弄。”說著便打開了麵前那個箱子,隻見箱子裡放著的是兩個針管,一個裡麵裝著銀白色的液體,一個卻是空的。
胡萬豪拿起銀白色的針管剛準備注射刑燦便說道:“等等。”
胡萬豪顯然是不耐煩了說道:“又怎麼了我的祖宗,哎呦喂。”
“你怎麼能保證我的安全?我怎麼知道你那裡麵裝的是什麼?”刑燦說道。
胡萬豪一邊指著門口的監控一邊說道:“哎呦,你瞧那有監控,你怕啥呀,再說我害你圖你點啥?圖財啊還是圖色啊,你看看就哥這穿著像是缺錢的人嗎?”
刑燦覺得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眼下胸口的鼓包更加疼了隻得說到:“那好開始吧。”
刑燦擼起袖子,隻見胡萬豪拿了個壓脈帶係在刑燦胳膊上,又拿了個酒精棉球擦了擦,找準了位置便一針紮了下去。
刑燦隻覺得有一陣清涼的感覺順著手腕流到了心臟又流便了全身,胸口似乎也沒那麼痛了,他向胸口看去發現鼓包並沒下去,便對胡萬豪說道:“疼是不疼了可這鼓包也沒下去啊。”
胡萬豪不耐煩的說道:“你彆著急啊,還有這個呢。”說著便拿起了那個透明的針管向刑燦胸口紮去,針頭進去的時候刑燦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隻見一股綠色的液體被胡萬豪抽了出來。
刑燦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轉身便要走。胡萬豪看刑燦要走便說道:“哎,彆走,還沒和你說什麼時候出發呢。”
刑燦不再理會,他可不想再回那個小山村,他扭頭就走。可剛出門就撞了個滿懷。刑燦被撞倒在地上,眼前這個人卻紋絲未動,隻見那人沉聲到:“用了我們的東西就想跑?這不合適吧?”
刑燦看了看眼前這個人說道:“你們還想騙我,我看到了那店裡的東西了,那是土裡的玩意,想不到你個眉清目秀的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告訴你們啊那大胡子也見過,我是警察你們彆亂來!”
撞倒刑燦的那個清秀男子湊到刑燦耳邊輕聲說道:“警察?警察不是人嗎?隻要是人我就不怕。”
說完便一隻手把刑燦托了起來,幾步便托著刑燦進到店裡上了二樓,一把把他扔在了二樓的沙發上,便出去鎖了門,他連忙爬起。衝到門口拍打著門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外麵的倆人並沒有理睬裡麵的刑燦隻聽胡萬豪說道:“哎呀仇刃不至於,不至於,我說你就不能文明點嗎?”
那清秀男子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九爺讓我們先去吃飯,他一會就到。”說著兩人便走出了古董店。
刑燦叫喊了半天見無人答應也隻好作罷,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屋裡一片漆黑刑燦摸了半天也找到屋裡電燈的開關,他隻摸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他打開手機,當手機的光照到那個涼涼的地方時,他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傳來,眼前涼涼的東西上長著的,正是那雙純白布滿血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