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原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張!
不過這衙役更摸不著頭腦了:“莫非這是寧海縣縣令自己寫的?叫人貼到了這兒?”
“災荒這麼重,他還主動招攬流民去他那?真是瘋了……害我挨了知府大人臭罵!”
“不行,這我得收好,回頭大人找我算賬,這也算是證據。”
衙役把那告示小心翼翼折了幾下,往後腰塞。
才塞好了,身後就冷不丁伸出一隻手來,悄無聲息地把那告示又抽走了,動作輕盈無比,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手的主人正是欽差身邊的那個跟班。
仔細看的話,他雖然衣服很寬大,但裡麵裹著的,卻是一個瘦長的身形。
或許因為這人瘦小,他的腳步也輕盈無比,走在沙地上也能不發出一點聲音。
拿到東西,他若無其事的轉身遠離那名衙役,須臾之間就拉開了距離,行止非常自然,好似從來沒出現在衙役身後,偷了那張告示一般。
他邁著大步,快速跟上了隊伍,從最後麵悄然回到了欽差身邊,附耳過去:“是張告示。”
他聲音細弱,除了欽差,誰也聽不見他這句話。
欽差也沒轉頭,不著痕跡地輕輕一點,表示了解了,那人便直起了腰,繼續跟在欽差身邊如影隨形。
“你這登州府倒是不錯,似乎沒怎麼被蝗災影響到……”
欽差突然開口跟知府搭話:“本官這一路走來,途徑陝西,山西,河南一直到山東,這一路上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實在淒慘。蝗災之害實重。唉……”
知府麵露喜色,謙虛地自誇道:“蝗災到我著登州府的時候,也著實嚴重,鋪天蓋地。好在本官聽從朝廷的命令,提前收割,才避免了損失。”
“今年我登州府各個縣城,隻要是按朝廷命令做了的,損失都不是非常慘重。”
欽差眉毛跳了一下,表麵卻不動聲色,隻是輕疑了一聲:“哦?沒有受災靠的是提前收割?”
他很奇怪。
登州在山東算是比較靠東,屬於半島地區,北鄰渤海,再稍稍往東,隔著一個州府就是黃海了。
欽差到登州之前,也去了西邊的州府,那裡也是聽命提前收割了的。
可是,在那邊並沒有取得多好的成效。提前收割的莊稼產不出多少糧食來,百姓們交完稅,交完租,剩下的糧食怕是連明天開春都堅持不到。
加上有從鄰省逃難到這邊的流民,幾乎欽差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混亂。
為什麼偏偏登州就沒受其害?
對啊,流民呢?為什麼這登州府,看不到流民?
“知府大人,你這登州府,怎不見有外省逃難的流民?本官來的路上,可是零星的能看見不少往這邊走著的。”
“你這裡,為何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