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件事過去,或者過個一年半載,等番邦之事平定,再把史痕青重新召回朝廷就是了。
白明哲聽完猶如醍醐灌頂,卻又擔憂道:“你這法子雖好,但,反過來說,若是老天下雨,豈不是說乾旱跟孫繼海有關?”
“若是老天不下雨,豈不是說洪澇和孫繼海有關?”
楚辭微笑道:“是,也不是!陛下,史痕青說出的那些孫繼海的罪行,句句屬實,陛下若是包庇得太圓滿,百姓們可就要連陛下一起恨上了。”
“陛下包庇,卻無能為力,不能完全包庇,孫繼海也能體諒,陛下已經儘力了。”
聞言,白明哲似有所悟,輕輕點了點頭。
隨即,他讚賞的看向了楚辭。
經過一年的時間,楚辭對於朝廷之事,處理得是越來越得心應手,越來越圓滑了。
從一個見誰懟誰的瘋子,逐漸朝一個老臣過渡。
這一晚,睡不著覺的人有很多。
楚辭卻睡得很香,香到連古璐兩次起床來到他的房間給他蓋被子,調整火爐的炭火都半點沒察覺。
昨日事情太多,楚辭有些勞累,覺睡得很足,直到翌日上午九點多才醒來。
古璐端著早飯進來,伺候他更衣笑道:“你這官當的未免也太輕鬆了些,彆人這個時間都上完早朝點完卯吃完早飯,做工好半天了,你才睡醒。”
楚辭笑道:“我睡得早起得晚,可我做事也多啊。”
“咱們做事講究一個效率,光是時辰長有什麼用。”
吃過早飯,楚辭才直奔禦書房。
他是步行著溜溜達達去的,沿途就聽到好些老百姓在窸窸窣窣議論:“聽說,彈劾孫太保的那個史大人,今天就要被砍頭了!”
“是嗎?在哪砍頭啊?”
“就在皇帝跟前,據說,還是孫太保親自動手呐!”
楚辭聽得嘎嘎直樂。
這些老百姓可真能道聽途說啊。
且不說史痕青這樣的大臣,即便真要處死,皇帝也不可能讓他死得太淒慘,最多是賜一條白綾,一碗毒酒。
就隻憑他昨天敢仗義執言這個舉動,白明哲也不可能真的殺了他啊,頂多頂多也就是革職查辦。
孫繼海正在風口浪尖上,他就更不可能摻和此事了。
等楚辭來到禦書房的時候,幾位大臣已經在這裡坐著了。
在看到常玉敏和顧德忠的時候,楚辭忍不住在心中讚歎,這幾個老頭可真是夠勤快的。
昨天和他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行程,他都累的多睡了一會,早朝也懶得去參加,這些老頭卻是早早起床,又早朝又點卯的,此時坐在那,還是精神抖擻,真是不服不行。
卷!
太卷了!
想起臨出門的時候,他對古璐讚許說自己效率高的話,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做的事少,人家的事多,人家的效率未必不高。
這時,白明哲和單公公走了出來。
“楚辭,今兒就由你代替朕去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