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莫驚蟄突然淒笑了起來,在我眼中,此時的她猶如一條毒蛇正在吐蕾一般:“我那所謂的父親聽到了,我很無奈,為了投胎輪回的名額,我隻好出言安撫其它小鬼,說我隻去三天,三天後就回來。”
這些年跟隨爺爺和忠伯,言傳身教,使我清楚,有些靈胎是報恩的可還有一些惡嬰是前去催債尋仇的。
毫無疑問,眼前的這個莫驚蟄歸屬於惡嬰那一類。
“這算是報複?”我驚訝道。
“不錯,我就是要報複,報複他們既然生了我又無情的將我拋棄!”莫驚蟄似乎陷入了過往的回憶裡:“結果,這事被我那父親聽到了,等我降生後,我的母親正好分娩了我,憤怒中的我父親一鋤頭就將我敲死了,那些小鬼問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也無奈,再次過後,又有了一次投胎的機會,這次小鬼們都怕了那姓許的人家,說是那老頭太狠了,於是,我隻能咬牙上,不過這回,我說我去了就不著急回來了,這些話我也沒對外人說過,小兄弟你是第一個。”
“我那父親再次偷聽,等到我降生以後,果然發現,我的後腦勺凹凸了一片,那正是我前世被敲死後留下的鋤頭印。”
莫驚蟄緩緩的說著,似乎在說著輕描淡寫的事情。
不過,這些話聽到我的耳中,卻是讓我渾身如觸電似的打了個寒顫。
因為我信!
“咯咯咯!”莫驚蟄突然花顫似的嬌笑了起來,“看來我編故事的能力還真有一套,騙你的,小哥你這也信嗎?”
我皺眉了下,並未回應。
一幅狐仙圖,我整整勾勒了一個下午,最為關鍵的還是給它點睛,這有些類似畫龍點睛,做我們這一行的,畫骨不點睛,相當於盲瞎,而這個道上的女人,不管從氣質上還是言行舉止,都足以窺見此人身份不俗,就這麼一個人,我根本不敢怠慢。
“好了!”
檀香嫋嫋,煙霧繚繞,透著一股沁人心扉的香味,我用的是祖傳的刺血之術,實際上給莫驚蟄紋身的人,應該也是大師,隻不過畫皮不入骨,到頭一場空,而我給她的背後狐仙圖開了法眼,頓時一幅栩栩如生的九尾狐狸,綻放尾毛,竟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很好!”莫驚蟄將後背對著鏡子照著,頗為滿意。
“這是我的名片。”話音說著,一張赤金的名片甩在了我的麵前,正當我恍惚之際,她已經在保鏢的擁簇下,坐上了一倆黑色的加長轎車離去。
冥冥之中,使我有種感覺,我和這個颯氣的女人還有糾纏不清的劫。
“忠叔!”
頭戴鬥笠,身上穿著蓑衣的忠叔,這時候正好趕了回來,忠伯撫養我長大,可以說一句不過分的話,除了爺爺之外,他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此時此刻的忠伯,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望著那離去的黑色轎車,眼睛裡透著無限的惶恐。
“冤孽,冤孽,最終還是躲不過一劫。”忠伯呢喃著自言自語。
看到對方那惆悵的表情,我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做錯了什麼,畢竟忠伯是跟隨著爺爺最久的人,自從爺爺去世後,剩下的我,唯一的親人就是忠伯。
“小浮。”我第一次看見忠伯的臉色那麼凝重,“或許這一切都是命數,不可更改。”
忠伯滿臉的落寞,他再次冒雨披上了鬥笠蓑衣。
“忠伯,你要到哪裡去?”隱隱約約,我像是捕捉到了忠伯訣彆的意思,可再次回到我麵前的忠伯,遞上了一個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