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死他?”
胡主簿皺眉道:“以前也還罷了,隨便羅織點罪名,就能把他下獄。可有了朝奉郎當靠山,無憑無據的,怎麼動手?”
“有憑據!”
胡景陽把他跟楊簡的謀劃全盤托出,胡主簿氣的差點又抽他一個耳光,罵道:“蠢貨!你這是親手將把柄送給了楊簡!”
胡景陽梗著脖子,道:“叔父,依楊簡之計,徐昀必死無疑。些許風險,跟收益比,不算什麼。”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今你們共同對付徐昀,通力合作,沒有貳心。可日後呢?等徐昀死了,楊簡以此為要挾,驅使胡家幫他辦事,你從還是不從?”
胡景陽支吾道:“楊簡應該不敢吧?”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胡主簿也顧不得長遠,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再說。
“來人,請縣尉過府一敘。”
……
落日炊煙,萬樹鳴蟬。
夜幕低垂的平陽縣城,燈火如星光,美不勝收。
徐宅後院的牆頭,突然很不合時宜的飛出來一隻破舊的鞋子。
不遠處貨擔郎席地而坐,守著攤位打瞌睡。
聽到動靜,慢悠悠的挑起擔子,走到鞋子旁邊看了兩眼,然後快步離去。
這是楊簡跟朱安約定好的暗號。
楊簡得信後,立刻通知胡景陽,胡景陽再告知胡主簿。
胡主簿旋即命縣尉帶齊人手,前往徐宅,抓徐昀等主要嫌犯歸案。
他則坐鎮家裡,隨時調度。也怕胡景陽出去生亂,嚴令不得邁出家門半步。
楊簡卻沒閒著,到處散發消息說當年縱火事泄,舊案沉冤得雪,吸引數百名百姓彙聚在徐宅門口看熱鬨,然後由混在人群裡的手下煽動造勢。
“聽說了沒有,原來周記的火,是徐昀放的!”
“真的假的?”
“我早說嘛,那個敗家子不是好人,爹娘都被他活活氣死,能有好下場?”
“朝奉郎挺賞識徐昀的才華,你們覺得,會不會包庇他呢?”
“包庇?誰敢!”
“包庇應該不至於,縣尉擺出這麼大陣仗,肯定掌握了證據……”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民意很容易操控,變成殺人不見血的刀,讓徐昀沒死先脫一層皮。
“所有人全部束手就擒,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縣尉把手一揮,民壯呼啦啦撞開大門,弓手開弓搭箭,迅速占據有利地形,捕手拿著鐵尺,開始準備搜索抓人。
徐昀施施然走出來,負手立於廊下,他身後是喬春錦、徐冠、朱安等人。
“縣尉大人,如此興師動眾,敢問學生觸犯了哪條律法?”
“徐昀,你案發了!”
縣尉厲聲道:“早些交代,我替你向縣令求情,或可免去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