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陰沉著臉,道:“本官行事,輪不到你來多嘴!徐昀,如若識相,乖乖跟我回衙。否則,枷杻伺候!”
徐昀大笑,道:“縣尉,你這些年跟著胡主簿狼狽為奸,魚肉百姓,真當朝廷律法治不了你嗎?”
“放肆!”
縣尉怒不可遏,拔出腰刀,指著徐昀,道:“來人,給我拿下!反抗者,殺!”
弓手紛紛將箭頭指向徐昀,捕手正要一擁而上,崔璟的侍從出現,攔在徐昀身前,單手跨刀,高舉令牌,威風凜凜的道:“朝奉郎代天巡狩,誰敢妄動?”
縣尉一時間騎虎難下,他沒想到崔璟侍從竟然也在徐宅,看這架勢,崔璟是鐵了心要幫徐昀出頭。
怎麼辦?
轉瞬之間,縣尉已看清當前形勢。
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把徐昀牢牢控製在己方手裡!
隻要搶先拿到徐昀的口供,就算以後跟朝奉郎打禦前官司,也有的扯皮。
可要是徐昀被帶走,讓鄧芝升堂公審,他、胡主簿、楊簡、胡景陽等人,一個也跑不掉。
“朝奉郎代天巡狩,巡的是河運河海運,地方抓捕之事歸於尉司,大人無權阻攔,還請速速讓開,免得誤傷!”
侍從震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既然撕破臉皮,縣尉也開始無所顧忌,道:“你才是好大的膽子!區區傔從,無品無階,假傳朝奉郎的諭令,擅自乾預尉司辦案。來人,一並拿下!”
這些尉兵跟著縣尉作惡多端,隻知道聽命行事,剛準備衝過來拿人,門外突然嘈雜聲大作。
趁這微微愣神的工夫,一道人影快如駿馬,突入院內,足尖輕點,又如鷹搏兔,縱身飛過衙卒們的頭頂,落在縣尉身旁。
接著刀光一閃,巡檢司特製的環首直刀架住他的脖頸,錚亮的刀刃距離咽喉僅僅半寸。
寒意逼來,殺機入骨。
“巡檢司奉差辦案,緝拿縣尉、楊簡等人!放下兵器,從者無罪。”
於此同時,十幾名巡檢司的刀兵跟在身後衝了進來,訓練有素的兩翼展開,直刀所向,無人能敵,瞬間製服所有弓手,把威脅最大的弓箭繳械,然後對著不知所措的捕手和民壯們大喊:
“放下兵器,從者無罪!”
正是孟河帶兵及時趕到,焦急的看向徐昀,道:“徐公子,你沒事吧?”
這種場合,不方便稱呼二郎,必須公事公辦。
“我沒事,多謝刀正!”
縣尉麵無人色,知道大勢已去,道:“你……你們巡檢司為何要乾涉城中之事?”
孟河微一用力,縣尉雙腿發軟,屈膝跪地,道:“巡檢司聽從崔朝奉的調動,為懲治爾等奸邪而來!”
縣尉慘然笑道:“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巡檢司……罷了,你們放下兵器,不要無謂死傷。”
哐當!哐當!
捕手們倉惶扔下手中鐵尺,抱頭蹲地,如刀俎上的魚肉,瑟瑟發抖。
“刀正,胡主簿那邊如何?”徐昀問道。
“胡主簿和胡景陽等人皆已歸案,楊家也被暫時查封,放心!”
楊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肝膽俱裂,扭頭就想逃跑。
徐昀戲謔道:“楊公子,這麼急,往哪去?”
楊簡聽到他的聲音,如遭雷擊,立刻撒腿狂奔,還沒跑兩步,小腿骨被刀鞘橫掃,往前摔了個狗吃屎,嘴巴磕到地上,直接崩了一顆門牙。
“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