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人慘叫著退開五六步,左腳拌住右腳,翻了個跟頭,直挺挺的摔倒地上。
周邊的人鼓掌起哄:“藍鬼,讓你敢跟社頭較量,吃癟了吧?”
這人後背紋著藍色鬼臉,躺著不起來,攤開四肢,罵道:“你們來試試?社頭的力氣最近又大了……”
“我們不傻,放眼溫州,誰能跟社頭比力氣?”
馮承誌光著上身,肌肉精壯,雕青的下山虎從後背繞到胸前,張開虎口威猛的咆哮,道:“都彆廢話,操練起來。”
錦體社的據點在南城,前麵就是放息錢的質庫,後麵有兩進的大院子用來日常聚會訓練。
“社頭,大事不好了!”
一個小弟慌張跑進來,道:“王旦宰肥羊失手,讓平陽來的人給抓了,這會正押著去見官呢……”
馮承誌皺眉道:“平時我怎麼教你們的?遇事要有靜氣,彆丟了錦體社的臉。說清楚,哪個王旦?”
“就是田宅交易行的王房牙,每個月都要往質庫送些肥羊,很得陰行頭的賞識。”
“哦,我記起來了。他啊,被抓就被抓吧,溫州有什麼事能難住咱們?既然陰胡生賞識,讓他去州衙打點一下,把人撈出來就是了。”
“社頭,這幫人不簡單,好像是州學的學生。現在煽動了幾十名苦主,上千名百姓,鬨的動靜很大……還有,永嘉沈氏的六公子沈謙,也,也跟這幫人站到一起了……”
“什麼?沈氏的?”
馮承誌神色忽變,一把推開小弟,急匆匆的離開。
藍鬼翻身坐起,茫然道:“沈氏咋了?老大的靜氣呢?”
“說你傻,你還真的傻?永嘉沈氏,溫州,不,江南頂級望族,連知州到了人家府上拜訪都吃了閉門羹……”
聚寶樓。
四大商行的上行之所。
陰胡生沒啥不良嗜好,就喜歡賺錢不喜歡花,整日待在樓內,處理四行的各項業務。
馮承誌衝進來的時候,他正跟手下說話,見狀揮了揮手,手下躬身退出去。
“聽說了?”
馮承誌沉著臉,道:“街上都傳遍了,我能不聽說嗎?你手下那個王旦是怎麼回事,有沒有眼力勁,連州學生都敢搞?還把沈家牽扯進來?”
陰胡生碧色眸子總是閃著妖異的光,看起來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道:“王旦沒這個膽子,他被人下套給騙了。”
“騙他?他有什麼好騙的?”
“所以說,馮老弟,這事估計衝著咱們來的,得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魚死網破?不至於吧?”
馮承誌道:“真頂不住,把王旦賣了,讓他頂罪。”
“如果隻有今日買房的事,這樣乾可以。現在幾十家訴狀一起呈上去,難道讓王旦把那幾十家的罪也頂了?不現實……”
陰胡生忽而湊近,低聲道:“最重要的是,馮老師知不知道,那些被質庫榨乾了錢財的肥羊最後都去哪了嗎?”
馮承誌呆呆的望著陰胡生,道:“你不是說送到海船上當免費的船工,幫咱們繼續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