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乙宗騰的站起,正欲搶回銅匣,鏘的一聲,徐昀身後的孟河輕彈拇指,腰刀出了半鞘,寒光奪目。
魏乙宗又慢慢坐了回去。
徐昀淡淡的道:“……所以,魏行頭最好祈禱我能把陰胡生打趴下。否則的話,他騰出手來,你現在擁有的木行也保不住!”
魏乙宗凝望徐昀良久,猛的拍下桌子,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一千貫,我給了!不為將來優先瓜分什麼產業,而是佩服徐公子這般無恥的手段,說不定真是陰胡生的大敵……”
“行頭也別覺得委屈,我在前麵拚殺,既為自己,也為的你們。你們不必冒險,隻出點錢財,絕不吃虧!”
有了第一家的經驗,說服第二家就容易多了。
徐昀照著程序操作起來,先拿黑料,再要錢財,接連六家,家家如此。
到了傍晚,入手六千貫錢,關於陰胡生的黑料足足翻了十倍。
這世上最了解你的,從來都是你的敵人!
第七家出乎意料的吃了閉門羹。
“不見?”
“對,我家行頭說了,公子從哪裡來,請回哪裡去。”
望著緊閉的大門,徐昀摸了摸下巴,笑道:“有趣!”
“有趣?”孟河道:“我看是被陰胡生嚇破了膽,連見見咱們的勇氣都沒有。女人當家,房倒屋塌,也不知道溫州茶行的人怎麼想,把一個女人推到行頭的寶座上,……”
“那倒未必……或許,這位茶行的女行頭,才是咱們真正可以精誠合作的戰友呢?”
“啊?”
孟河抓了抓腦袋,道:“二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急!咱們先回客棧,有了化緣來的六千貫,足夠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又是一夜過去。
翌日天明,溫州城內的大街小巷忽然貼滿了控訴馮承誌和陰胡生壞事做儘的紙張,詳細列舉兩人共十七條大罪,從欺行霸市到草菅人命,凡有一條落到實處,都得千刀萬剮!
同時數百光屁股小兒傳唱著歌謠:
馮是賊,陰是鬼,質庫吃人不張嘴。
官護官,錢要錢,閻羅地府在人間。
此外還有很多說書人分散在碼頭、城牆角、菜市場等地,聚眾開講《趙女冤》。
雖然是根據趙小娘子的真實經曆套用《竇娥冤》的皮而成,但是經過徐昀的重新創作,隻有區區三折六千字,可是把矛盾衝突、懸念翻轉和淚點設計運用到了極限,聽者無不潸然淚下。
站在河邊的柳樹旁,沈謙輕搖扇子,道:“徐兄大才!一夜之間,竟能寫出《趙女冤》這樣感天動地的好故事,小弟佩服的無以複加……”
徐昀語氣沉重,道:“心有所感,固有所發!如無趙小娘子所親曆的人間慘事,哪裡會有沈兄所謂的好故事呢?”
沈謙身子一震,內心大受觸動,躬身作揖,正色道:“是小弟失言!徐兄悲憫之心,才是吾輩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