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喊。
幾名衙役提著燈籠,手握腰刀衝過來,道:“什麼人?還不束手就擒?”
“弟兄們,官逼民反了!他們不讓咱們活,咱們也不讓他們活!乾了!”
“乾了!”
衙役們見勢不妙,拔出腰刀,結成陣型,且戰且退。
這時馬蹄陣陣,旌旗翻飛,聽到傳令兵的怒喝:
“州鎮兵奉調入城,所有人站在原地,放下刀棍,不許妄動!”
“站在原地,放下刀棍,不許妄動!”
“違令者,殺!”
“違令者,殺!”
……
同一時間,徐昀在鼓樓高處,借著月色和滿城燈火,能看到二十匹駿馬沿著縱橫有致的街巷疾馳,二十名傳令兵的聲音激昂回蕩,頃刻間將州鎮兵奉調入城的消息告知了每一個居民。
為什麼夜間最容易生亂?
因為夜裡視線受阻,信息閉塞,加上造謠的人故意攪渾整池子的水,極易人心惶惶,形成滾雪球效應,由小亂變成無法控製的大亂。
所以二十匹快馬載著二十名傳令兵曉諭四方,隻是為了最短時間內穩定民心,讓大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官府會怎麼處置,從而避免被賊人利用和裹挾。
鼓聲還在響個不停!
徐冠赤膊如猛虎,鼓槌化成幻影,看不見半分的疲憊。
若無他這一身傲人的橫練功夫,想讓全城的衙役、民壯、潛火兵和州鎮兵猶如臂指,簡直比登天還難。
孟河急匆匆的來到鼓樓頂部,道:“二郎,兩百州鎮兵已經入城,依你的吩咐,多備馬匹和旗幟,還加入了兩百衙役以及三百民壯,搞出了幾千人的聲勢,也不知究竟能不能騙過陰胡生?”
“陰胡生在溫州經營多年,州衙裡肯定養有耳目,所以這次的謀劃,隻有我跟知州大人知曉。那五百衙役和民壯事先根本不知道今晚要乾什麼,等到這會和州鎮兵彙合,有監軍盯著,想傳消息也來不及了。”
徐昀冷笑道:“陰胡生不會對州鎮兵的數量起疑心,因為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抓住州鎮兵進城這個轉瞬即逝的時機,偷偷的帶著他的心腹手下和這麼多年積累的錢財撤離,沒有多餘的精力仔細打探虛實……”
孟河精神一振,道:“不錯,從各方傳來的消息顯示,今晚的亂局比我們預料的要輕微太多。我估計陰胡生並沒有動用他的心腹手下,隻是煽動四大行的行戶們替他拚命!”
“那是自然,沒有四大行的傻子們當替死鬼,陰胡生怎麼遮掩他真正的秘密呢?”
徐昀沉聲道:“大哥,你速去稟告知州,等到京牧煙花傳訊,必須馬上將城外埋伏的兩千名州鎮兵調動起來,決不可放走陰胡生!”
“是!”
孟河離開之後,徐昀心裡默默盤算整個計劃,查遺補缺,看還有什麼地方有漏洞。
之前告訴曲雲竹,八千州鎮兵入城,其實是騙她的。
今晚的戰鬥,不在城內,而在城外。
徐昀料定,陰胡生在城外的某個地方,必然營造了不為人知的基地,用來關押那些失蹤的苦主,然後湊夠一定數量,或者到了某個固定的時間,再統一運送出去。
隻有找到這個基地,才能揭開陰胡生身上的謎團,讓他徹底翻不了身!
所以,入城的州鎮兵隻有區區兩百名,主力兩千名埋伏在城外一個交通節點,可以在幾乎相同的時間內,抵達溫州方圓五十裡之內的任何地點。
他騙了曲雲竹,不僅刷了波好感度,還拿到了一個承諾。
這買賣,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