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昀一聽就泄了氣,道:“我還以為櫃坊有多大場麵,想著押五萬貫,八倍就是四十萬貫的收益……”
眾人無不咂舌,別人都在嘲笑徐昀自不量力的時候,他卻想著豪擲五萬貫,橫掃全場。
什麼是魄力?
這就是魄力!
“我服了!”
孟應物自罰三杯,道:“衝社頭這股子豪氣,我押你五十貫贏!”
“呸,敢情你還真不打算押我呢?”
諸葛雲眼睛滾動,突然湊過來,低聲道:“其實,也未必不能運作一下。”
徐昀揚了揚眉,道:“嗯?”
“我聽說金櫃坊的真正東主是溫州榷易使李屯田,此人極度貪財,這些年收受賄賂不知凡幾,又把錢全投到櫃坊去生錢。若徐兄真的砸五萬貫進去,以櫃坊的貪婪習性,沒理由不接……”
大焱朝賭風盛行,可實際上朝廷禁止開櫃坊。在家隨便玩,公開聚眾違法。
隻是越禁越賭,尤其很多開櫃坊的都是皇親國戚、朝廷大員以及地方豪族,官商勾結,根本無法有效執行朝廷法令。
久而久之,禁賭令成了虛設。
也不能說完全虛設,畢竟普通人開櫃坊,還是會被依照律法勒令改業、發配軍前。
這相當於一個門檻,無權無勢莫要進來,有權有勢共同發財。
所以,李屯田是金櫃坊背後東主,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諸葛雲見徐昀頗為意動,繼續出主意,道:“隻是得提前想個法子,逼他們籌夠四十萬貫,再擇一使得上力的中人擔保……”
李屯田?
可真是巧了。
徐昀笑道:“諸葛兄,你怎麼對金櫃坊的事這麼清楚?”
“金櫃坊開在聞香樓隔壁,兩家同一個東主,都是李屯田。我在風月之時,聽到些秘聞,還不是輕而易舉?”
諸葛雲笑嘻嘻道:“不瞞徐兄,我也有私心。前些時日幫歡歡娘子贖身,那老鴇可惡,就是不肯鬆口。若徐兄此次能把金櫃坊和聞香樓鬥垮,贖身的事,輪到老鴇求著我了……”
沈謙皺眉道:“諸葛,不要亂來!李屯田身為榷易使,他的錢也敢賺嗎?四十萬貫,多的燙手,就算輸了,誰又敢要?”
徐昀笑道:“沈兄擔心的有理,隻不過願賭服輸,再燙手的錢,那也是錢,沒什麼不敢要的……”
如果不是李屯田,賭不賭尚在兩可之間
諸葛雲叫道:“說的好!沈兄貴為東閣,瞻前顧後,實在不大氣。”
“徐兄,三思!”
沈謙勸道:“錢是好物,但要想清楚後果。比如,得罪李屯田,會不會影響曲行頭茶行的生意?”
徐昀給沈謙倒杯酒,眨了眨眼,道:“放心,我不是孟浪之人!”
沈謙若有所思,仰頭喝酒。
徐昀行事自有分寸,估計別有內情,不便公開談論。
隻能等散席之後,再找他問個明白。
徐昀又舉杯,笑道:“不為別的,隻為了諸葛兄早日為歡歡娘子贖身,我也得跟李屯田扳扳手腕。來,敬諸葛,為歡歡!”
眾人齊齊振奮,舉杯共飲,想想高達四十萬貫的賭局,無不熱血沸騰。
“敬諸葛,為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