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輕飄飄的一句話,場麵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不管是城府森嚴沉默寡言的二當家,性情潑辣心理扭曲的三當家,溜須拍馬見風使舵的四當家,全都規規矩矩的站著。
還有一位風流成性隻愛女色的五當家,這次沒來,留在島上看家護院。
“老六,你說,平江軍的武器有何古怪?”
六當家詳細描述了犁頭鏢的形態和作用,甚至誇大了它的殺傷力,以免顯得己方無能。
王先聽完之後,神情猶疑,他不喜歡任何超出計劃之外的東西。
犁頭鏢的突然出現,會不會預示著什麼?
難道是陷阱?
“你有沒有確認徐昀就在那艘客船上?”
“這個……”
“嗯?”
笏板輕輕拍打著掌心,王先皺眉道:“你跟人家打了這麼久,毀了五艘鬥艦,結果還沒確認目標在不在?”
六當家忙解釋道:“大哥,不是小弟莽撞,而是剛圍住,官軍就開始拚命,連喊話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小弟保證,徐昀絕對就在船上,我曾見那領兵的副將多番前去客船請示……”
“老二,你說呢?”
六當家可憐兮兮的看向二當家。
二當家麵無表情,道:“當罰!”
六當家雙腿一軟,膝蓋著地。
王先又道:“怎麼罰?”
“脊杖五十,或罰錢五百貫!”
畢竟是海盜,雖以軍法治理,但也不能太嚴苛。
能當海盜的,有幾個是好約束的?
做什麼都規規矩矩,都在家種地當齊民不好嗎?
所以立了刑罰,也準許拿錢贖刑。
五十脊杖可以打死人,五百貫不是小數目,卻不至於丟了性命。
王先點點頭,道:“開戰之時,用人之際。脊杖先記下,等回了寨子,由老二監刑。”
三當家上前踢在六當家屁股上,道:“還不爬起來?知道你是窮鬼,兜裡沒五百貫。等會開戰勇猛些,給大哥長長臉,回到寨子,二哥還真能打你的脊杖?”
這是怕六當家聽不明白王先的意思,讓他將功折罪。
六當家麻利的爬起來,三當家道:“大哥,我有一計,可知徐昀在不在船上。”
“哦?”
“那徐昀號稱相思門主,最是癡情不過。等我站到船頭,編排那位曲行頭的醜事,若徐昀在,不信他不露麵。”
“若他膽怯,人在,卻不敢露麵呢?”
“那今日事傳出去,徐昀刻意營造的好名聲也就臭了。心愛之人被侮辱至此,龜縮怯弱,一言不出,坊間會如何議論?不管能不能抓到人,至少毀了他的名望和前程,大哥也能跟錢主交代……”
王先笑道:“怎麼?咱們幾乎傾巢而出,你還覺得抓不到徐昀?”
三當家也跟著笑了,俏臉嫵媚裡透著憤世嫉俗的意味,道:“皇帝也不敢保證做什麼都有十成的把握,無非儘人事,聽天命。大哥,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