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俊生垂頭喪氣,他還以為憑借覆燒法能夠把元寶坊做到溫州第一,狂妄一點,或許能夠天下第一。
現在,美夢碎了!
“不高興?”徐昀摟住阮俊生肩膀,道:“放心,沒了覆燒法,還有其他出奇製勝的法寶。”
阮俊生睜大了眼睛,道:“還有?”
“多的是!”
徐昀對他擠了擠眼,道:“等你從沈家出來,我跟你透個底。”
阮俊生心癢難耐,可也知道想從沈家離開不容易,苦笑道:“我受沈家恩惠多年,怎好另謀高就?”
“沈家你不用擔心,為了換你,我接下來會跟沈家合股做一個大生意,每年分紅的錢,價值幾十個元寶坊。”
“啊?”
阮俊生再次張大嘴巴,眼眶瞬間就紅了,嘴唇蠕動著道:“公子,我,我……”
彎腰就要下跪,徐昀扶住,道:“我欣賞你,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在意。希望今後安心做事,元寶坊會分你一成股,生意越好,你賺的越多。”
“我這條命以後就跟著公子乾了,讓我往東,絕不往西。”
徐昀笑了笑,道:“昨天我讓人送來的錢敬天,你安置到了何處?”
“錢匠作啊,我昨晚跟他聊過,以前在河東路燒玻璃。公子千裡迢迢從山陰把他請到溫州,是不是有這方麵打算?”
“不錯!瓷器很重要,也有藝術美,但是對老百姓而言還是貴了點。如果玻璃能燒紙成功,去蕪存菁,會大大方便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阮俊生佩服道:“公子不愧是拔苦菩薩,終日所思,皆是百姓。不像我輩,蠅營狗苟,逐利求財。錢匠作住在穀裡的甲字區,這會應該閒不住,正到處轉悠看窯火呢……”
元寶穀新建了大大小小二十個葫蘆窯,分成從甲到癸十個區域,甲字區是管事級別住宿的地方,基礎設施比較完善。
和錢敬天碰了頭,徐昀問道:“這裡環境如何?住的慣嗎?”
“住得慣!”錢敬天道:“公子,我什麼時候開始燒製?”
“別急!”
徐昀笑道:“我讓你燒的玻璃,可能跟你在河東路燒的有很大不同。你先說說河東路的玻璃有什麼缺點?”
錢敬天說了一通,跟之前曲雲竹告訴他的並無二致,雜質多,不透明,容易碎,毫無美感和實用性。
“所以這次我們燒製的新玻璃,不用方鉛石和重晶石作助溶劑,而用純堿……”
工業化起步基礎是三酸兩堿,現在人們用的堿多是草木灰。
其實草木灰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鉀,雖說可以小範圍替代純堿,但真要大規模生產玻璃的話,還得通過呂布蘭法或者索爾維法提高產量降低成本,並且提高純度。
徐昀拿出畫好的草圖,道:“這是玻璃窯的結構,跟你在河東路的窯爐略有不同,仔細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就問。”
錢敬天看了一會,提了七個問題,都切中要害,徐昀一一講解,直到他全部明白,沒有遺漏。
“這幾天各種原料會運過來,玻璃窯很快也能建好,你大膽去燒,不要怕出錯。我教你們一句話,‘失敗是成功之母’,今後要刻在山壁上,作為元寶坊的訓規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