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芝當然不認為徐昀吹牛,馬惟忠跟他合作滅了黑水盜,誰知道兩人的瓜葛有多深,怎麼可能不給麵子?
“公子,不管怎樣,也總得有個理由吧?”
“理由?嗯,我想想……這樣吧,喬娘子祖傳的寶貝就放在清歡樓,因為封禁丟失,這筆賬不能追究官府,自然要算到趙成頭上。生藥鋪的資財若是不夠,你想個法子,抄了他的家。”
還真是現想的理由啊?
鄧芝臉上幾乎擠出來苦水,道:“公子,本朝抄家需十惡大罪,趙成誣告,頂多徒三年。我要是給他栽贓罪名,恐怕沈及甫虎視眈眈,明天就得在牢裡跟公子見麵了……”
徐昀大笑,道:“我怎會害你?通判是不是忘了,除了十大罪,還有拒交賦稅、售賣假貨、哄抬物價,擾亂行市等罪行,都可以籍沒家貲。”
“可趙成的生藥鋪……”
“誠信經營,守規合法,抓不到把柄,對不對?”徐昀給鄧芝倒杯茶,眨了眨眼,道:“所以我說了,讓你想個法子嘛。”
鄧芝明白過來,並沒有猶豫太久,既然上了徐昀的船,有些事必須去做。
他端起茶,仰頭一飲而儘,道:“公子說的是,經過搜查,發現趙成以次充好,售賣假藥,罪證確鑿,依律店鋪、田宅、舟車、畜產全部抄沒入官。”
徐昀低頭抿了小口,平靜的道:“那就去辦吧。”
送走鄧芝,曲雲竹從後麵出來,道:“二郎,你這是要逼趙成家破人亡,莫非為了釣沈及甫這頭大魚?”
“知我者,行頭也!”
徐昀徑自上手,抱住曲雲竹坐到大腿上,感受著軟玉溫香的歡愉,語氣卻透著無比的冷酷。
“沈及甫是頭嗜血的狼,不打斷他的骨頭,以後還不知要怎麼被他撕咬。僅靠清歡樓和搖光酒的過錯,不至於讓沈齊星下狠手。畢竟父子連心,我也不能不給沈齊星麵子,追著不放。”
曲雲竹抓住他在衣襟裡搗鬼的手,嚶嚀道:“說正事呢……所以你故意拿趙成開刀,激沈及甫鋌而走險?”
“沈及甫可是堂堂的宰相東閣,如果經此一事,被手下發現,幫東閣背鍋,東閣卻保不住人,誰還肯賣命?關鍵是太傷威信,我料定沈及甫前後受辱,必定要被怒火衝昏了頭……”
曲雲竹擔心的道:“你是說,他會派人來行刺?”
“很有可能!”
“啊?”曲雲竹猛的坐直身子,扭頭盯著徐昀的眼睛,道:“萬一派來的是宗師……”
徐昀笑道:“為了確保行刺順利,他派來的人,一定是宗師。”
“還笑?那你不趕緊把李屯田召回來?對了,孟大哥也不見了,他跟李屯田乾什麼去了?”
孟河和李屯田聯手搞科研到了緊要關頭,連這次徐府出事都沒有驚動他們。
跟即將研發成功的秘藥比,其他的事無關緊要!
徐昀道:“他們出去幫我辦點小事,現在回不來。不過你放心,區區宗師,要不了我的命!”
鄧芝不用親自動手,隻需暗示幾句,下麵的胥吏無不是栽贓陷害的好手,輕車熟路就能辦的妥當。
趙成的家旋即被封,全部家貲抄沒。
親眷奴仆被趕了出去,流離失所,沒人敢接納。
還在牢裡的趙成聞知後吐了口血,昏迷不醒。州衙也不給正兒八經的治療,眼見著性命不保。
很快消息傳到沈及甫耳朵裡,他砸了滿屋子的東西,雙眼通紅,怒吼道:“徐狗,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