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他,就像方丈口中的被雜念侵擾生出心魔的梵天寺僧人一般,全部的念頭都讓即將得寶的喜悅占據,一葉障目,差點空手而歸。
褚興良費儘心思留下的畫,自然要讓你從畫裡尋找所有的答案。
白衣觀音法像坐落的位置隻是參照物,可以將目標縮小在這個佛洞之內。
畢竟東西二窟共一百零六個佛洞,挨個去找,當真要找到頭發花白。
“這是西窟第六十七洞……”
隱藏在《孝純貴妃親桑圖》和《皋亭山秋霜圖》的數字,正是六和七。
是巧合嗎?
徐昀目光上抬。
《山溪待渡圖》和《三石圖》裡的數字是五和五。
五為中!
夫道,中而已矣。
故,多言數窮,不若守中。
徐昀笑了。
他終於找到昨日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是為什麼了!
這座佛洞,上方穹頂,下方方正,左右對稱,不偏不倚,就像是用尺子比劃著量出來似的。
可偏偏從法像背後的山壁到洞口的位置,卻差了那麼一點點。
作為石窟,要依山而建,很多時候考慮工程技術的難度,佛洞的整體結構其實並不是那麼的勻稱。
有的棱形,有的長形,有的橢圓,有的不規則。
洞裡的法像也各有不同。
有的靠左,有的靠右,有的居於西北,有的斜於東南。
可唯有這白衣觀音洞,法像居於中。
去外麵站在遠處看,佛洞也位於東西二窟的最中間。
為何什麼都做到了儘善儘美,偏偏就差那麼一點呢?
“阿冠,去推法像後麵的山壁。”
“啊?”
“有多大力氣,全使出來,不要保留。”
徐冠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的走上前去,全身貼近山壁,力氣用到極致,忽而輕微的顫動,灰塵紛紛濺落,整麵山壁往裡麵移動了數寸。
“二哥!”
“別慌,繼續!”
徐昀臉色平靜,他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場景。
因為《山溪待渡圖》和《三石圖》裡的兩首詩詞,分別提到了“壁立千仞無依倚”和“諸佛承我稱提力”的句子。
結合眼前的處境,無非以力破局罷了。
“開!”
徐冠麵色憋的紅紫,幸得天生神力,當世無人可及,終於哐當一聲,山壁移開,露出地麵僅容一人進入的地道。
而此時山壁的位置,終於跟洞口的距離達到了完美的契合。
“二哥,我……撐不了……太久……”
“堅持住,不會太久。”
徐昀腦海裡裝著從《白衣觀音圖》裡破解的密道地圖,能避開陷阱,當即不再猶豫,彎腰沒入地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