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才不請自來，秦川倒是並不意外。
豐城十六家算得上台麵的地主，來了十二家。那麼剩下的四家既然選擇得罪雲府，自然要抱個彆的大腿，馮才就是唯一的選擇。要不然夾在中間，豈不是成了炮灰。
此時馮才能到，除了巧合，秦川就隻能認為是那四家透露的消息。而場中的老摳門不知道秦川送了多少帖，自然也沒這個準備，此刻馮才加入，宴會的滋味越發精彩起來。
示意家丁將這新縣令迎入席位，秦川舉杯：
“馮大人，您公務繁忙，我等未曾打擾。早知如此，秦某也當宴請才是，容小弟自罰一杯。”
“誒，秦小兄弟見外了，公務瑣事哪裡有窮儘之時，吆喝一聲馮某自當捧場。”
馮才入座，共飲一杯致意。
各自神色自然，沒有一分出戲，讓周圍的老戲骨們，都微微膽寒。
“我等也敬馮大人一杯。”
“好好好，儘興儘興。”
一杯酒下肚，待得燥熱從腹腔升騰，方才將幾分寒意褪去。
一位縣令，一位首富家的執掌。
看似把酒言歡，實則是暗流湧動。
“各位老哥今日齊聚於雲老弟府上，可是有什麼大事？”
馮才麵色微紅，帶著幾分酒意。
笑容溫和，落在在場的老摳門眼中，卻是笑麵魘。
一個個眉頭緊鎖，不知作何解釋。
隻有盧老爺子，坐在角落裡，麵色紅潤，微笑坐看。反正他跟定了秦川，縣在這馮才的麵子，他想賣就賣，不想賣就不賣。
而這幫老摳門，既都決定要出糧，還搖擺不定。惹得秦川不悅，現在又受馮才猜忌，如今兩邊不是人。
暗自慶幸，還是他盧有為有遠見。不過這個狀況了，還是要多幫幫川小子才是。能離間幾個就幾個，隻賺不虧。
“馮大人多想了，我們幾位老家夥，不過是閒情逸致來了，嘮嘮嗑罷了。”
盧老爺子神色自若，悠然自得。
輕飄飄的兩句話，讓在座的老摳門牙癢癢。
什麼叫多想了？
本來馮才不多想，都被你搞得多想了。
如今豐城什麼勢態，還閒情逸致，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豬！隊！友！
全然不知被蒙在鼓裡，讓盧有為瘋狂敲打。現在真實的情況，其實已經成了秦川帶著盧家一隊，馮才帶著另外四家一隊，他們是剩下夾在中間的一隊。
“好興致。”
馮才笑容依舊，但是眼神已經在秦川身上打量。
這讓秦川很不爽，這廝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我不找你的麻煩，你還主動來尋不痛快，給臉不要臉？
“興致談不上，閒茶淡嘴，馮大人不如乘著此刻夜色正好，一起夜遊豐城。”
秦川欣然邀請，但老頭子們都覺得隱隱有些挑釁的意味。
上弦勾月，哪裡來的月光，夜遊…想想就扯淡。
“這豐城的夜色，馮某的確未曾見識，這提議甚好。”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