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泥瓦匠們躬身接過秦川手中的圖紙,縫縫補補的衣衫之上還有不少白色的石灰漬,看起來灰撲撲,與他們泥瓦匠的身份很是契合。
幾位泥瓦匠圍在一起,隻是端詳片刻就明白了圖上所畫的事物。他們居住在豐城多年,對豐城的一草一木都了然於胸,再結合最近豐城內發生的事,大概能猜到一些端倪。仔細一看,這圖上化畫作勾勒的線條與豐城城牆形狀一致,那麼虛實之間體的得也就是狀況了。
“恩公是要修繕城牆?”
“正是,既然將用於上交的糧草都散了去,那必然無法如期上交賦糧,郡城自然要派人來討要。”
秦川簡短的解釋,泥瓦工們所想。豐城要修城牆了,還要以戰爭所用的強度,這可不是小工程。
“恩公,多少日要用上。”
他們不是政客,但也知道從豐城往返郡城的時間,如果討要無果必然會派兵鎮壓,這個時間是可以測算的。郡城交糧的隊伍就缺豐城,那一定會派人前來討要。若是無果,自然會發兵鎮壓。這個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十五日上下,可謂十分緊張。
“最多十五日時間。”
秦川話語一出,泥瓦匠們麵上都展露幾分難色。
“恩公,以我們這些老家夥…恐怕難以勝任。”
這個答案並不出秦川所料,以魯班術的基礎,他對這體量的認知已經非常清晰。除了不能準確估計這些泥瓦工的勞動能力以外,修建所需的總工量他心裡有大概的估算。
“若是先將這幾處填補呢?”
圖紙之上,秦川指了指空缺的部分。
“若是這幾處…怕也至少需要十七八日。”泥瓦匠們雖知道勢態的緊急,但正是如此他們在估算時間上更加保守。這種情況下盲目地自信,會帶來不可彌補的後果。
“如此,差得太遠了。”
和秦川預估差不上太遠,這城牆成了豐城目前最大的短板。並非巧合,而是豐城的地理位置造就,此出既不是邊陲之地,也不是重要關隘,城牆自然沒有必須存在的理由,年久失修才是正常的情況。
但城牆一日不壘,秦川的心就一日無法安寧。沒有城牆的城池,就像沒有龜殼的王八,哪裡都是暴露給彆人的弱點。
“恩公,若是能調集十五位力士,我們幾個老家夥拚了一試。”
如果全都是他們自主完成,那搬運材料就是個大工程,如果有人幫忙,減少非技術型的工作,那進度自然能加快不少。
秦川沉吟,城牆之事不可緩,也就隻有先這樣了:
“那就拜托大夥了,工錢或糧食方麵不用擔心,一切按照你們平日的兩倍。”
“恩公為豐城如此奉獻,我等非不識好歹之人。事關豐城安危我等自當儘心儘力,至於工錢,恩公不是已經發防過了嗎。”
縣衙大退賦糧,這些泥瓦工們自然在內。修城牆又不是為秦川一個人修,保障自己安危的活計,說不上心都難。但能有這樣的覺悟,讓秦川對豐城的信息再度增加不少。雖然受了不少封建社會的荼毒,但內在的團結與活力不少。
“賦糧是賦糧,工錢是工錢。兩碼事不能混淆,豈能因公廢私。”
秦川一口決斷,堵住眾人的嘴。